就是不给昙鸾倒。
谢清徵叹气:“前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们师徒二人的正邪观念虽不像其他正道人士那般泾渭分明,但也不想与十方域的人多打交道。
十方域的这些人态度轻浮,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蝼蚁,和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正道中虽也有人心叵测、心狠手辣之辈,但明面上还会讲究几分道义。
昙鸾莞尔:“小道友,小小年纪,别这么死板嘛,你看,人与人之间就像天上的白云聚了散,散了聚,我们有缘相聚一场,交个朋友不好吗?我又没有存心害你们,我还一下给你们送了这么多救人的功德。凡人飞升成仙,都是要积攒功德的,像你师尊这样的,心性已近半仙,再攒一攒功德,说不定就能飞升了。”
她一面说着俏皮话,一面让自己的灵蝶表演后空翻给她们看。
谢清徵轻哼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那只灵蝶。
她被灵蝶后空翻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稍稍转移了注意力。
莫绛雪开口问:“你来苗疆做什么?”
昙鸾道:“我是苗家人,回苗疆自然是来见一见我的家人。”
谢清徵的目光再度转回昙鸾身上,狐疑道:“你不是要去灭什么门派吧?”
比如,把五仙教给灭了?
昙鸾:“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晏伶,整天没事做四处打架骂人,有这个闲心我不如多去认识一些有趣的人,结交几个有趣的朋友。”
她说这些话时,视线都落在了谢清徵的身上。
谢清徵想起她好女色的传闻,被她瞧得一阵不自在,恨不得也像师尊那样,找个帷帽戴一戴。
莫绛雪直言道:“你别一直盯着她看,她不喜欢。”
昙鸾收回视线,诚恳道歉:“对不住,我一见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感,好像上辈子认识她一样。”
谢清徵“嘶”了一声,有些肉紧。
师尊当年听她说那些“我喜欢你”“你就是我最信赖的人”诸如此类的肉麻话,是不是,也这般尴尬?
那她真是罪该万死啊。
昙鸾同谢清徵道:“小道友你别害羞,我真的觉得你似曾相识,你姓谢,你眉心有天枢谢氏的信印,请问你和谢浮筠、谢幽客是什么关系?”
谢清徵听她谈到谢浮筠,尴尬之情褪去些许,想了想,道:“算抚养关系?我小时候险些死在路边,被她们捡了回去养了一阵。”
她不打算说什么炼婴、夺舍的事,点到为止就好。
昙鸾哦了一声:“那时浮筠命不久矣,我建议她去路边捡个快死的小孩,养一阵,再夺舍,该不会就是你这个倒霉孩子吧?”
谢清徵:“……”
看来点到为止不了,这是个知晓内情的人。
谢清徵问昙鸾:“你和谢浮筠算是?”
昙鸾叹息:“算是朋友吧,但她出身正道,她的师门太过迂腐,她和我交朋友,反而是害了她。她要是听我的话,早点加入十方域,何至于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谢清徵又想起昙鸾好女色的传闻,眉头一皱,忍不住问:“你们是哪种朋友?”
昙鸾笑:“就是一块吃饭一块聊天的朋友啊,她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我这人也爱交朋友,不论出身,不论正邪,只要和我谈得来,那都是我的好朋友。”
谢清徵打探:“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昙鸾道:“肯定是被你们正道的人害死的啊,十有八九是她那个师妹谢幽客害的,反正和十方域无关,具体我也不清楚,我那时正和我的徒……啊,不说这个了……”她看着谢清徵,似是犹豫了会儿,最终,她抛弃了虚无缥缈的道德,“我相信浮筠在天有灵,不会介意的。”
谢清徵眉头一跳,心中那阵不自在感又浮了上来,磕巴道:“介、介意什么?”
昙鸾看着她,但笑不语。
莫绛雪淡淡的道:“你和她的母亲同辈,按辈分,她可以喊你一声,姑、姨。”
昙鸾:“那我还是比较喜欢她叫我‘阿雅’。”
谢清徵很不上道地喊了一声:“昙姨。”
姑姑可以指代无血缘关系的长辈,她已经认了一个温姑姑,不会再称呼别人“姑姑”。
昙鸾微微一笑:“你要这样喊,那我可不让它表演后空翻给你看了。”她勾了勾手指,桌上那只灵蝶翩翩然飞到她的指尖,化作一枚紫色戒指,套在她的食指上。
谢清徵:“其实我也没有很爱看一只蝴蝶表演后空翻。”
昙鸾瞧了一眼莫绛雪,又看向谢清徵,当着莫绛雪的面挖墙脚:“我不比你师尊差,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修炼速成之法,保管不出三年,你就能超过她。”
速成?这个条件还真是让人心动,可……
谢清徵望了一眼莫绛雪,克制地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师尊。”
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绝不会再拜别人为师。
莫绛雪戴着白纱,谢清徵看不清她的神情,却隐约觉得,白纱遮掩下的那双明眸,应当也是望着自己的。
昙鸾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别着急拒绝,反正我要在苗疆待一阵时间,你慢慢考虑。”
谢清徵:“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要抢她们身上的天璇剑吗?
昙鸾笑了笑,道:“待在这里交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