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荣伊:“……”烟山挺

Leo这个?家伙中文语言系统在给人起?外号的时候过分发达。

似乎看到了尤荣伊面上微妙的神情,Leo举起?手指,露齿一笑:“顺便一提,小黄狗是二号凯子,我是一号凯子,我个?人是这样排序的,虽然小黄狗先来?,但我是第一个?陪你出游戏的,所以我是一号。”

尤荣伊冷淡地打断了Leo:“这种无关紧要的排位信息你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和我汇报,柏和同回?了我消息,他答应和我们一起?去。”

“诶,真不识趣。”Leo笑着耸肩,“我和队长的两人世界被打扰了。”

与此同时,圣伊杉德宫,天秤行宫。

浓白云翳间,奢华无比的太阳船悠然停泊在神殿之后,云层当中,太阳船头日轮被灰色的厚帆布层层遮裹,以防光芒太盛,灼伤眼目,但仍旧隔着帆布透出零散金光。

这日光柔和,洒落云层和神殿,衬得这神殿仿佛永远在日升的光泽之中,熠熠生?辉,犹如?人间晨曦。

伊修斯站在神殿边缘,他旁边站着祝和雅。

伊修斯是刚巡逻回?来?的姿态,身上的长发和翅膀都没有被收起?来?,拖曳在地,日光隔着云层将他全身镀了一层暖金色,他眼皮垂着,望着神殿之下无数起?伏的波浪和轮转的行星,那?都是他管辖的星系。

“听说他邀请了你去下一个?A级行星副本?”祝和雅饶有兴趣地和他聊天,“而我们的大忙人天秤神官还答应了?”

这个?“他”毫无疑问指的就是尤荣伊。

‘’我似乎没有不答应这个?选项。”伊修斯回?答的神色很?平静。

“虽然这的确是红王的安排,但以你的权柄也?可以拒绝,毕竟红王和白王不露面已久,杜阿特星系实际上是处于你的控制下。”祝和雅轻摊双手,浅笑,“又或许是你有别的不想拒绝的理由?”

伊修斯眼珠移到眼尾,很?轻地扫了对方一眼,他侧过身,抬手撤去自己的长发和翅膀,恢复成?了黑色的碎发和简单的风衣长靴,脸也?变成?了柏和同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伊修斯一边往神殿里走一边淡淡反问,“是在暗示我时机已经?合适,可以谋反篡位了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祝和雅听到这个?回?答挑了一下眉,随即笑着追在伊修斯身后走,“你宁愿承认这个?,也?不愿意承认你其实是被梦境影响了,想去见尤荣伊?”

伊修斯的脚步一顿。

祝和雅背着手缓步跟上,他笑盈盈地提醒:“我是司掌梦的神官,伊修斯,我知?道你前两天做了梦。”

“那?诅咒的影响可不小,对方做梦你似乎也?有感受,也?会梦到相同的内容,是吧?”

伊修斯终于舍得给了个?正脸给祝和雅,语气浅淡:“梦的内容你看了?”

“没有,我可不敢看司掌刑罚的天秤神官的梦。”祝和雅摆手,他轻笑,“特别是这里面还有他的少年爱人。”

“按照我对你上辈子的了解,要是我敢碰尤荣伊的梦,你能把我脑子挖出来?种你家苹果树下,或者喂你家那?条恶犬。”

“我只是知?道你做了个?梦而已,而且大概率和尤荣伊是同一个?。”

在确定对方没有碰自己的梦之后,伊修斯移回?了目光,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不到必要的时刻,我也?不喜欢这样做。”

“所以祝和雅。”伊修斯向前一步,他侧过身正对祝和雅。

微光落在那?张英俊雅致的脸上,他脸上那?双不是很?协调的异色双瞳,映着永远初升的日色,透着一种永远站在权势顶端的漠然和控制欲,语调平缓,犹如?宣判。

“我不太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私事。”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从你这里听到那?个?名字。”

祝和雅微微挑眉,但很?快他很?识时务地后退半步,先是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又手贴在心口微微鞠躬,以一个?极其谦卑的姿态退下。

“是我冒犯了。”祝和雅低下了头,“我以后不会再探访阁下的梦境。”

伊修斯垂眸一扫他头顶:“感谢您之前的倾情帮助,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劳烦您费心,让我自己处理吧。”

“我会让从属官给您送去谢礼的。”

伊修斯说完,也?微微欠身行礼后,转身干脆离开了。

祝和雅等伊修斯以来?后才直起?身子。

“啧啧。”祝和雅眯眼感叹,“这才见了一面,就变成?私事了,还不允许我管。”

“这么多年没见,看来?尤荣伊对伊修斯的杀伤力还是分毫未减啊。”

祝和雅含笑转身离去,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伊修斯这次,是梦到什么了呢?是在圣院念书喜欢上对方的时候吗?”

伊修斯转身朝着神殿走去,他神色之间有种微微的不稳,眉间轻蹙。

祝和雅其实没有说错,他的确又梦到了【前世?】。

他看到前世?的自己,年少的伊修斯因为是学?院主办地的继承者而获得了一个?安卡学?院推荐信名额。

他偶然想起?了在苹果树下仓促接住的那?个?福利院孩子,想起?了对方罕见的S级脑域评定,非常突发奇想地,没有任何预兆地,给对方写?了一封推荐信。

少年的自己在拟真的烛光下给尤荣伊写?推荐信,盖了伦威尔家的印漆,随手交给了管家,让他递交给了院长。

这本来?是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小小馈赠,偶尔他也?会做做这样符合“伦威尔年轻善良继承人”人设的事情。

但后来?,他在会场被福利院的小孩拦住大闹祈求拖延时长,才知?道尤荣伊没来?。

他看到自己平静地同意了拖延两次时长等待尤荣伊报道,并且派遣人去查探情况,但还没有查到情况,就看到了狼狈不堪又泥泞斑斑地从沼泽地里走来?的尤荣伊。

同样年少的尤荣伊单薄无比,满脸伤痕。

他摇摇晃晃地从台下走来?,一步步几乎是爬一样地走到了台上,撑着身体,颤抖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从高台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