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盯着雪球看了一阵子,的确比两个月前?初见它时胖圆了不少,因笑道:“这只狸奴颇得娘子欢心,你又将它照顾的甚好,养得白白胖胖,便?赏钱两贯,银镯一对。”
话毕,又问?施晏微可用过晚膳了不曾。
施晏微点了点,道是已经用过。
听她说用了膳,宋珩方安下心来,叫练儿退下,练儿道声?是,抱着雪球出了门。
屋中只余下宋珩和施晏微两人。
施晏微往莲花茶碗里填上半碗茶,那茶汤金黄透亮,乃是金丝菊泡制而成?。
宋珩不通医理,自然不知菊花性寒,胞宫寒凉者不宜日常多?饮。
施晏微知晓菊花性寒,还是考研那会儿熬夜刷题上火,这才喝菊花茶清热降火,没曾想火气是败下来了,经期却是比先前?更痛更难挨,询问?过学中医的高中同学后方知晓菊花性寒,而湿寒体质不宜吃寒性的东西,会加重体内的寒气。
“放着那些?好茶不吃,独爱吃这沸水冲泡即可的花茶,倒是省钱省事。”宋珩一壁说,一壁取来另外一只玉兰花型的茶碗斟上一碗茶送到唇畔。
施晏微垂首抿一口茶汤,平声?道:“晋王若吃不惯这花茶,可叫她们去?烹蒙顶山茶送来。我素日里不吃那些?茶,晋王都放在我屋里,没得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宋珩笑了笑,一口饮下小半碗茶汤,搁了茶碗,回?身来轻抚她的鬓发和脸蛋,“明日是休沐日,正好可以由我先带你去?学骑马,今晚不会动你,你且安心。”
话音落下,施晏微半信半疑的目光朝他投了下来,似是在跟他确认这句话。
宋珩迎上她的目光,接受她的审视,启唇沉静道:“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没有必要在这桩事上哄骗娘子;我若真的想要,音娘根本避不过。”
说话间抱起她,径直往里间进。
顷刻间,施晏微被他放进了锦被之上。
施晏微心下大惊,瑟缩着身子往床榻里面挪,“你方才说过今晚不动我的...”
宋珩的大手触上衣料,再次向?她保证:“不骗你,音娘只让我亲一亲可好?”
晚风吹动轻薄的素色床帐,施晏微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眸子里带着些?许惊惧,就那般看着他,显然是不信他口中的话。
指尖悄无声?息地来到蹀躞带上。
“你别过来。 ”施晏微往后退却。
宋珩似乎找到症结所在。
大掌一勾将人扯过来,宽慰她几句,俯身覆上她那柔软的唇瓣。
良久后,宋珩离开她的唇。
施晏微勉强去?够他的金冠,疾呼一声?:“不可。”
宋珩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握。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施晏微说不上来,但终归心里是厌恶着他的。
宋珩立起身来,喉结滚动,吃了口茶,细细品味,打趣她道:“眼圈怎的又红了,音娘莫不是那山涧里的清甜泉水做成?的?”
施晏微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他竟会如此?,黛眉微蹙,抿着唇别过头不去?看他。
待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宋珩抱她坐在自己的煺上,捉了她的一双小手过来。
许久后,施晏微便?觉得手有些?酸麻。
宋珩忙不迭松开她的手,稍稍侧身避开她,终究是没让她沾染分毫,叫了水。
婢女?送水进来,宋珩看着她净手,伺候她更衣,拥着她入眠。
次日清晨,施晏微洗漱过后,宋珩早在外头练了好一阵子的剑,见婢女?端了水盆出来,方往屋里来,合上门对着施晏微毫不避讳地褪去?衣物,拿巾子擦去?身上的汗,将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特意穿上熏了苏合香的衣袍,以防待会儿施晏微嫌他不给他抱。
二人用过早膳漱过口,宋珩抱她出府,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原本宽敞的车厢因为他的存在变得逼仄闷热起来。
施晏微没来由地想起上回?意识清醒时与他同乘马车,还是在前?往长安城的时候。
他竟肆意妄为到在马车里那样。
佯装镇定,实?则满眼防备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宋珩迎上她的目光,分明知道她在提防什么,却又明知故问?。
施晏微紧紧攥着柔软轻盈的衣料,垂眸收回?视线,声?如蚊蝇,“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热。”
“是么?”宋珩从边上的小格子里取出一柄折扇,打开,靠近她,替她扇风。
离他这样近,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被无限拉长,施晏微起了一身的细汗,手心里攥着的衣料被汗水沁湿。
半个时辰后,马车出了城郭,又前?行了一阵子,这才开始减速,待停稳后,宋珩牵着她下车。
马场上有驯马人正在骑马,那些?马儿看上去?比寻常的马还要高大一些?,施晏微莫名有些?心慌,忧虑自己学不好。
宋珩瞧出她的心神不宁,牵起她的手握在手里,用温和的语气与她说话:“有我在,无碍的,音娘只管安心就是。”
牵着她往马厩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养马人朝他拱手行礼,皆是目不斜视,无一人偏过头去?看他身侧施晏微的正脸。
不觉间来到马厩,宋珩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马。
施晏微哪里会挑选马,尤其这些?战马每一匹都是那样的高大强壮,略思忖片刻后,只说要温顺些?的。
“好娘子,既都是要随我上阵杀敌的战马,又岂会有性情温顺的。”宋珩有意唬一唬她,板t?着脸正色道。
施晏微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傻傻地立在原地,看着那些?毛色不一的马儿,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