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要是换成其他人,这种亲弟弟和自己丈夫暗通曲款的腌臜事,别说是生出嫌隙,不半夜提刀杀了他,都算是善良大度。

“大姐姐的面子我自然要给的,只是二哥哥莫要再喊叫了,弟弟我虽然名声不好,但是白夫人好歹算我的长辈,这样的罪责我可承受不起。”

“卫五,松开他。”

卫五将容玥刚一放开,容玥立马恨恨道:“大姐姐,你不信我吗?就是容钰害了母亲,害了表哥!”

容清雪神色冷漠,“休得胡言。”

虽然话是对着容玥说的,但她看都没有看容玥一眼,眼底的厌恶呼之欲出,已经是恨极了容玥。

容钰心中讽笑,抿了抿唇,让墨书把礼盒给容清雪。

容清雪道:“多谢三郎的好意,府里还有两支山参,也请太医来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东西你拿回去自己补身子吧,天凉风大,三郎还是请回吧,母亲还未苏醒,等好转后定会通知你。”

再一次被拒绝,容钰只好作罢,“既如此,那我就不便进去了。”

容钰转身时,侧目瞥了一眼容玥,容玥已经收起了那副扭曲的模样,沉凝着一张脸,双目幽森若鬼,咬牙道:“容钰,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容钰勾起唇,未曾答话。

容玥屡屡放狠话,可每次也都干不出什么名堂,跳梁小丑罢了。

回到碧影榭,小白猫冲上来扑到容钰怀里,大概是太久没有看见主人了,亲近地用小脑袋蹭容钰手心。

容钰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小白,眼尾轻扬,看向桌上那只没送出去的锦盒,有些遗憾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墨书道,“这么好的东西给那院儿的人用才是可惜。”

容钰轻笑,“你觉得你家公子有那么好心吗?”

墨书愣了愣,“哥儿,你真在人参里下毒啦?”

容钰:“……”

他唤来卫五,“既然我送不出去,等什么时候白夫人醒了,你过去送一趟吧。”

这份专门为白氏准备的大礼,怎么能无疾而终呢。

【作家想说的话:】

啵啵啵啵

第151章“狗笼子,关不住人,能关住狗。”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

书房之中,太子与太傅李瑛相对而坐,太子手执紫砂玉壶,茶水自壶嘴潺潺流下,白雾袅袅,茶香缭绕。

李瑛道:“殿下,会试试卷雷同之事,臣已吩咐阅卷官暂且瞒下,不必汇报给圣上,但最多半月,皇上是一定要过问的。”

太子道:“太傅放心,孤已派人去查背后操纵之人。父皇自上次病后,龙体便一直不大安乐,听闻南洲有一仙方,记载长生之术,孤已为父皇寻来。”

李瑛面露了然,捋了捋胡子,“太子孝心深厚,想必皇上必定龙颜大悦,近来无暇顾及他事。”

“然科举舞弊一事牵扯甚广,后果严厉。此事也怪老朽疏忽,未能提早发现蹊跷之处,若日后牵连到殿下,便是臣的罪过。倘若皇上怪罪下来,还请殿下与臣撇清干系,明哲保身。”

“太傅此言差矣。”太子将茶杯双手奉至李瑛面前,面容凝肃,“太傅于孤,为师为父,教导爱护之恩永不敢忘。太傅言此,便是置孤于不仁不孝不义之地。孤若做出这种事,即便保全自身,日后又有何颜面担得一国之君。”

太子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叫李瑛心中感动,他郑重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目露欣慰之色,“好好好,是老朽一叶障目了,殿下莫怪。”

太子亦垂眸抿茶,转言道:“此事也并非毫无线索,我派出的探子回报,说是在查证的过程中发现了淮南王的踪迹。”

“淮南王?怎会是他。”

“正是。”太子道,“此事中有淮南王的手笔,孤以为有两种可能性,一为,淮南王为真正幕后之人,二为,他也得知了消息,正在探查此事。”

“太子所言有理,淮南王自入京以来行事还算安分,但从其言行举止中又透着张扬乖戾,似乎十分符合他少年枭雄的性子。”李瑛皱了皱眉,“可依老臣所见,淮南王此人,深不可测,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殿下一定要万分小心。”

“太傅可还记得,当初明煊在扬州之事?”

李瑛颔首,“老臣记得。”

太子凤眸微眯,似在回忆当时情景,片刻后沉声道:“孤在京时,便察觉到有人想要利用孤来对付明煊,但孤并未在意。直到去了扬州,那种感觉便越发深刻。当日扬州事变,除了孤与明煊,还有第三方人马在暗处搅弄风云,推波助澜。只是他们隐藏极深,孤曾派人追查,半点蛛丝马迹也未曾找到。”

“太子莫非认为这第三方人马是淮南王?可他那时应该还在南方造反才对。”李瑛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悚然惊起几分,“若真是他,那说不定连入京封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此年纪,他的心机计谋未免太过可怕。”

太子又抿了口茶,喉结微动,“是不是他未尝可定,但孤总要做好完全之策。”他抬眼看向李瑛,“或许还需要太傅帮孤试探一二。”

李瑛眉心凝出一个深深的沟壑,面容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太子则又想起在扬州时,阴差阳错助他一臂之力的容钰,那真的是阴差阳错吗,还是有意为之?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置于泥炉之上的紫砂玉壶发出滚水的咕嘟声,像风雨欲来时,海面之下翻涌的暗流。

而二人口中城府极深的淮南王卫京檀,此刻也在书房中,面无表情地听着属下的汇报。

姜齐苦着脸,“世子,真是没想到啊。刚好就查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底下的人刚好就过去了,结果刚好就碰见太子的人了,还好溜得快。不过……恐怕也暴露了。”

卫京檀冷冷地掀眸,锐利的视线让姜齐心虚地抿住嘴巴。

“你们是钻进别人的圈套里了。”

姜齐惊讶地瞪大眼睛,“谁的圈套?”

“真正的幕后之人的圈套。”卫京檀讥讽地扯了扯唇,“他故意放出风声,引得太子和你们一同过去,好让两方彼此猜疑,继而短兵相接。到时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姜齐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这人是将我们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好深的心计。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