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哥,你,”她声音磕绊,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的轻飘飘:“你怎么知道的?”

谢为本来就不相信贺闻朝刚刚的解释,眼下见她这个模样,更知道里面有猫腻。

他把车停到路边的停车位上,才继续说:“那个辩护律师白女士,我听?过她打?电话,叫过很?多次‘闻朝’这个名字。”

百密一疏,蒋莞真没想?到是会?这么漏了馅。

一瞬间,她都因为这滑稽的事情笑?出来了。

“看?你这什么样?”谢为皱眉,推了把方向盘:“到底怎么回事?”

他向来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可这事儿自己?卷在?其中?,他总得?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有没有在?不知情的状态下给她带去过麻烦才行。

蒋莞只?说:“哥,我想?喝酒。”

谢为想?说酒量不好喝什么喝:“你……”

“有些事,”她打?断他,定定道:“我喝了酒才敢说。”

沉默片刻,谢为重新启动了车子。

街角的一家清吧里没什么人?,工作日下午的时间向来最是冷清。

蒋莞心情不好,喝了两杯掺水兑冰的洋酒就有些醉,压抑的情绪隐隐叫嚣着要爆发,飘飘然起来。

她趴在?吧台上,断断续续和?谢为说着过去的事情:“我们?、我们?高中?时候就谈恋爱了,贺闻朝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但是,哥,我是个坏蛋。”

“我找不到好的律师,又碰巧知道他的母亲是个最优秀不过的律师……”

然后蒋莞就私下做了个决定。

一个坏透了的,让她至今不敢向贺闻朝坦白的决定。

她私下去见了白若眉,而在?此之前,蒋莞曾经接到过女人?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命运的安排一贯很?恰巧的,瞧,她连联系方式都有。

蒋莞皱眉,痛苦的低泣:“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那个时候谢为出事,又临近高考,一堆事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她找了很?多律师,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谢为辩护毕竟打?这种官司费时费力,要花很?多律师费,但少年的家里是肉眼可见的家徒四壁。

那些有名望的律师,又有哪个愿意接这桩官司呢?

蒋莞没人?脉,也没钱,关于谢为的事情也没人?能说。

不能和?贺闻朝说,除非她想?死。

不能和?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受刺激。

她真的,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

穷途末路之下,蒋莞第一次主动回了家,去求父母。

从奶奶去世那年起她和?蒋珲还有宁兰的关系就已经降至冰点,这些年来,她从没有服过软。

但蒋莞知道蒋珲是公安局局长?,很?有人?脉,如果他们?不愿意动用自己?的人?脉帮谢为,至少可以给她钱,让她请个律师……

可迎接蒋莞的是冷冰冰的一巴掌。

“你和?这个小流氓混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反对!你都当耳旁风!”宁兰恨铁不成钢的骂着:“我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信!”

“现在?他人?都进?去了你还不知道反省,还要让我和?你爸去帮这个小流氓?蒋莞,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些年你还没闹够么?叫你回家也不回,甚至给钱都不要!就整天和?那个小流氓不三不四的在?一起!你还要让我们?多丢人?才甘心!”

闹,丢人?,这就是父母对她的一贯评价。

即便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蒋莞还是在?那稚嫩的年纪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原来血脉相连,情绪也像是隔着万千山脉。

蒋莞没有伸手去捂被打?红的面颊,只?是看?着蒋珲,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爸,您能不能帮帮我?这是我第一次求您。”

蒋珲只?是摇头。

最后那丝光,也灭了。

“……挺好。”女孩儿冷冷笑?了下,转身离开:“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们?。”

狼狈的从父母家里离开,有那么一瞬间,蒋莞也曾想?到过放弃。

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女生,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不是没有努力过,但她没有任何能力,放弃是不是也很?正常?

可是夜里一个人?走在?小巷,蒋莞就能想?起谢为在?那些年是如何保护她,帮她赶走那些想?要欺负她的恶霸流氓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蒋莞作为一个没有父母照看?的孤女偏偏漂亮的出奇,那些年上学时,怎么可能不招人?觊觎?

十三岁之后她为了保护自己?,几乎是寄生虫一样的缠着谢为。

而少年自己?活着都很?艰难了,却还是不断帮她……哪怕他有时候会?不耐烦,撵他走,但蒋莞就是知道谢为是装的,他会?照顾她。

这样的经历,她怎么能放弃救他?

一定要请个好点的律师,谢为还这么年轻,母亲受辱他过失杀人?,找到优秀的律师做辩护,一定能减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