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公报私仇,诬陷我们要?害她?,把我们交给?帝陵的开路队去野山上修路搭桥,我们砍树扛树,事事走在前面探路,过得生不如死,大哥的左腿还被砸坏了。”这腔话是李二在心里?斟酌盘算了一个月的,默念过无数次,真正说出来还是没忍住哭了。他是真的累怕了,也吓怕了,再?让他跟开路队干一个月的活儿,他真的要?累死了,不死也要?残废。他攥着李三的衣襟推他一把,着急地说:“快去喊爹娘来救我们,你快回去,找爹娘找老陵长,陶椿她?要?索要?我们的命!”
李三气得整个人打哆嗦,他觉得他的胸腔要?炸开,他看着他的族人,气急败坏地骂:“狗、狗娘养的,你、你们不是说我哥、我哥在烧窑、在巡山。”
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质问的话结结巴巴,让他看着没什么气势。
李渠瞥他一眼,说:“消停点,这事是你家?没理,你们再?闹下去,小心兄弟三个都被赶去修路……”
李三不等他说完就扑上去打人,嘴里?一个劲骂狗娘养的狗娘养的,李大和?李二见状也扑上去打人。
周边站的人多,架还没打起来就被阻止了,李大兄弟三个被围观的人拉开,李大李二又跌回开路队中。
李渠脸上挨了李三的一拳,他气得大步过去踹他一脚,“谁是狗娘养的谁心里?清楚,一家?子畜牲。”
“你个畜牲给?我等着,我早晚宰了你。”李大见他又拿他爹娘的事来威胁人,他气出一脸狰狞相,新仇加旧恨,既然不让他好过,那?就别怪他效仿他爹了。
李渠心中一狠,他盯着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三人,心里?打定主意,那?就看看谁宰谁吧。
陶椿已经来好一会儿了,但好似没人发现她?,她?清了清嗓子,跟李西峰说:“看来我们陵的这两个陵户不知悔改,害我不成,还要?杀他们族兄弟。这样吧,你们走的时候把他俩再?带走,等晓得悔改了再?给?我们送回来。”
李
二怨毒地盯着她?。
“行。”李西峰点头,“陶陵长还是仁慈,要?是在帝陵,这种人已经进?地宫了。”
李三闻言,转身就跑,他要?回去搬救兵。
陈青榆要?去抓,陶椿拦住他,说:“拖一个月了,不必再?拖,早点把事解决了。明儿休息一天,请你们看看热闹。”
“我回去一趟,把年婶子请来。”
陶椿想说不必麻烦年婶子,但李渠已经跑了。
第187章 告发 “老禽兽”
李大?和李二见陶椿这么淡定, 二人心里不由忐忑起来,让爹娘来大?闹是他俩唯一的生路了?,要是爹娘再被?陶椿解决了?, 他俩就彻底完了?。
“你说会不会是李渠把爹娘的那个事跟她说了??”李二偷偷地?问。
李大?不确定。
“把他俩捆起来,一个丢油坊的西墙头, 一个丢油坊门前。”陶椿指一下李大?李二, 她当众说:“本来是想着你俩若是在受罚中悔悟, 至此老实安分下来, 我就饶了?你们。没想到?你们犯蠢, 不知悔改就罢,还要搬出你爹娘闹事,要用他们威胁我,甚至放话要杀了?李伍长。你们这俩毒瘤,我哪能再纵容。”
李二咬牙。
邬常安和他三个兄长用砍刀割一捆茅草, 用茅草搓绳把李大?李二捆起来,像牵狗一样牵着走。
“你要对我们干啥?”李二扭身问。
陶椿没理, 她问春仙:“他俩有没有拿做粉条的方子贿赂你们?”
春仙看了?好一会儿热闹, 他笑着说:“聪明, 我正打算告状呢。他俩说会做粉条,诱我们许他俩不用干活, 我不相信, 你们陵里千防万防的方子,哪会让这种蠢猪晓得。”
“我们也不稀罕这方子, 帝陵里从宫里出来的人不少?,不缺好方子。”李西峰不想让公主陵的陵户怀疑他们,干脆把话说难听一点。
公主陵的陵户闻言的确是松一口气,不过人家这是实话实说, 他们也不能计较。
陶椿比个手势,说:“闹了?这一场,站都站累了?,随我们回去坐着歇歇。”
山谷的空地?上堆了?好大?一片陶器,这一个月来,烧了?十窑陶,二千四百余个陶网、二千三百余个陶盘、八百余个酒壶和一千三百余个盛器、碗碟有五千余个、巴掌大?的陶罐有一千八百个、齐大?腿高的陶罐、陶坛合计八百个。陶器太多,压根没地?方放,只能放在山谷尾不碍事的空地?上。
春仙见这么多的陶器,一个劲说了?不起,“你们真有本事,烧出这么多的陶器。要不我们离开时从贤王陵和后?妃陵绕路,通知他们来换陶器?”
“陶釜和带水管的陶缸还没动手做,余下的一个月都用来做这两?样陶器,春仙哥你把话带到?,他们要是不急着换陶釜和陶缸,那就动身过来。”陶椿说。
“这时候还不到?秋收,他们可能要赊账。”春仙说。
陶椿想了?想,说:“赊账也行,秋收后?要结账。这些陶器也能拿银子买,过后?我跟我们陵里的人商量商量,定个价钱。”
春仙点头。
说着话,一行人走过油坊,邬常安和邬常顺把李大?李二一个丢在门前一个丢在墙后?。
邬小婶估摸着巡山的人今儿要回来,她一大?早就让杜瘸子宰了?只羊,羊肉、羊骨、羊杂都炖成汤。原本打算分成两?份,巡山队回来就能煮沸下粉条。眼下多了?四五十人,邬小婶和姜红玉也不慌,不外乎是多添两?桶水,多煮一缸羊肉粉条汤的事。
巡山队和开路队先端碗吃饭,余下的人第二波吃饭。
吃完饭,陶椿打发?人上山挖陶土,之前挖的二千余筐土已经用完了?。
反正就是该干啥还干啥,一如?往常,这让其他人纷纷猜测陶椿揣着啥主意,这么冷静。
就是邬常安也不明白,他走到?陶椿身边撞她一下,调侃道:“陵长大?人,你留着啥后?手?”
“没啥后?手,我需要留啥后?手?”陶椿不理解,“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仅是你邬家的媳妇,还是公主陵的陵长,我跟他们一家又不是私人恩怨,不需要旁人断是非论公道,我能自?己做决定。我留后?手做什?么?还要公对公婆对婆地?一一讲道理辨对错?”
邬常安拍脑袋,他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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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过去?我过去做什?么?要我断个谁对谁错啊?”年婶子坐在晚霞下瞥李渠一眼,她奇怪道:“陶椿是陵长,她的话就是道理。我是谁?别说是我,就是老陵长还能利索说话,这事也轮不到?他插手。陵长才是断是非的那个人,她说的话就算数。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你尝到?那劳什?子投票选举的甜头,还想审判上陵长了?。”
李渠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讷讷解释说:“陶陵长年岁轻,压不住我堂伯和我伯娘,我想请您去壮壮势。”
“陶椿打发?你回来的?”年婶子问。
李渠摇头。
“瞎操心,自?作主张。”年婶子没好气,“你担心她压不住阵仗?李桂花跟李铁斧长了?三头六臂能吃人不成?她都压住你了?,我两?个犟儿子也被?她治得心服口服的,陵里六个姓氏的人,都由着她使唤,她还压不住那两个老东西?我瞧你小子别是憋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