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回?到书房没多久,外面又?传来与先前同样的声响, 纪云蘅伸头一看,毯子又?掉了?。
她像方才那样走过去?, 这来来回?回?的动静终于是?将许君赫吵醒了?,他眉头微皱, 眼?睛懒懒地睁开一半, 往纪云蘅捡毯子的身影上看了?一眼?。
她忙碌得很认真?,像是?想将毯子对折得方方正?正?, 因此并未察觉许君赫已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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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没出声,等她举着毯子站起来时,悄悄地伸出了?脚故意往她腿前绊了?一下。也不知是?如何计算得这样精准,顿时就让纪云蘅往前摔,发出了?一声低呼声后,隔着一层毯子摔在他身上。
许君赫佯装疼痛,闷哼了?一声,就看见纪云蘅惊惶失措地想要挣扎起来。他抬手,按住身上人的后腰,将她往下一压,还要故作不知地问:“你想暗杀我吗?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砸死。”
纪云蘅连声否认,想赶紧爬起来,结果?努力半天?还是?无法起身,后知后觉腰背上不知何时压上了?一股力,将她困在藤椅里。
“你已经被我捉拿,别乱动。”许君赫垂着眼?看她,面上波澜不惊,“你这种行?为在京城里都被定为刺客,是?要被拉去?砍头的。”
纪云蘅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攥着柔软的毯子,为自己辩解,“是?你睡觉的时候总将毯子踢掉,我怕你着凉所以才来给你盖。”
“你盖毯子,怎么?把?你自己盖到我身上了??”许君赫轻哼,“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纪云蘅赶忙说:“我是?被东西绊了?一下。”
许君赫道:“哪有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要摔过来的?”
纪云蘅要被冤枉死了?,百口莫辩,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再?抬头似乎是?想到了?办法,问道:“那在京城里睡觉的时候将毯子踢掉了?会犯什么?罪?”
许君赫听到这话就知道她打什么?算盘,险些笑出声,反问:“怎么?,你还想状告我?”
纪云蘅就算是?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胆量,逃又?逃不了?,像个被擒住的小鸡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良学……”
许君赫看了?她几眼?,随后松了?压在她后腰的手,说:“这次就先放过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你记住了?,日后都要偿还。”
纪云蘅也想不明白自己给许君赫盖个毯子怎么?就盖出了?个人情,只是?身上的桎梏解了?之后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倒也忘记去?争辩那些。她有些生气?地将毯子给抱回?寝房,决定以后再?也不给许君赫盖了?,从堂中穿过的时候,往许君赫那瞥了?一眼?,却见他又?闭了?眼?睛睡。
虽说房中暖和,但终究是?严寒季节,纪云蘅知道自己不盖棉被睡着一定会身体?不舒服,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许君赫的。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藤椅边上,拿了?卷书看着,想着若是?许君赫表现出冷的样子,就再?取了?棉被来给他。
如此体?贴细心,纪云蘅觉得自己不会触犯京城里的任何一条律法。
想到这,她不免嘀咕,“京城的律法那么?多,生活在京城的人一定很辛苦。”
谁知许君赫没有睡着,听到了?这话便开口,“我会将纪姑娘对京城律法的不满和意见禀报给皇爷爷,让他定夺。”
屋中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纪云蘅悄悄趴上藤椅的扶手,小声说:“良学,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就不必告诉皇帝陛下了?。”
许君赫就道:“好,又?欠我一个人情。”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纪云蘅欠了?两个人情出去?了?,她老老实实坐下来看书,不再?说话。
在翻书的声音和纪云蘅轻微的呼吸声中,许君赫也慢慢睡去?。
连着好几日都忙碌得没能停歇的许君赫,在这样一个不算安静的环境里睡得很沉,弥补了?多日忙碌的疲倦,直到下午才神?清气?爽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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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褚归毒死在牢中一事?追查了?几日,最终判定为郑褚归畏罪自尽。其后罪名坐实,查证出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参与其中,原来游阳所培养的那些舞姬瘦马,被郑褚归等人当作赠礼送给朝中各个官员,以此来拉拢权贵,巩固朝中势力。
郑褚归落马之后,朝中人人自危,此前与郑家有过牵扯的官员更是?吓得不行?,只是?皇帝这次铁了?心要清理朝廷,拨正?朝纲,下手无比狠辣。不仅夷了?郑家三族,凡是?查出涉嫌其中的官员皆是?死罪,一时间朝堂中洒满了?血。
在泠州的官员就好得多,查清楚没参与拐卖案后皆无罪释放,尽管蹲了?几天?大牢,但完好无损地给放出去?了?官员们就已知足,无人敢有异议。
许君赫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时至二月份才清闲些许,想到自己足足有十日没见到纪云蘅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纪宅。
结果?进了?门,只有六菊在院中扫雪,纪云蘅不见踪影。
“人呢?”许君赫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六菊很惧怕许君赫,赶紧回?道:“大姑娘去?找邵公子学画了?。”
许君赫一听,脸当即就拉了?下来,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纪云蘅不是?半途而废之人,更不是?一时兴起才想要学画。泠州过了?最寒冷的那阵,纪云蘅就重新背上画具去?找邵生。
邵生先前拿了?许君赫给的银子之后,先是?将屋子给小小修补了?一下,换了?新的门窗之后就不再t??漏风了?,又?添了?一些新的炭火,用起来也不再?抠抠搜搜的。
许是?知道纪云蘅身子弱,她一进屋邵生就添了?炭,给她领去?了?更保暖的小隔间。
邵生就一会儿进隔间看看纪云蘅的画,一会儿在外面教孩子们写字念书,如此两头忙碌着。
正?当他在隔间里教纪云蘅如何运用颜色的时候,许君赫犹如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屋外,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屋中坐着满满当当的孩子,差不多都是?五岁到十岁的年纪,见许君赫突然进来,齐刷刷地睁着圆眼?睛看他。
许君赫走进来反手关了?门,往屋中扫视一圈没见到人,随便抓了?个小孩儿问,“教你们念书的那个人呢?”
“你说邵先生吗?”小姑娘说:“他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少年给捂住了?嘴,还小声道:“你不要坏邵先生的好事?。”
许君赫立马抓住这个字眼?,压着眉毛凶巴巴地问:“什么?好事??”
那少年的年岁不大,胆量倒是?不小,直愣愣地仰着脑袋,对许君赫道:“我娘说,邵先生与云蘅姐姐看起来很登对,若是?邵先生娶了?云蘅姐姐我们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云蘅姐姐了?,我来时我娘还跟我说,少去?打扰邵先生跟云蘅姐姐的好事?。”
这话许君赫是?相当不爱听,越听脸色越黑,等少年说完他的脸色基本?跟炭没什么?区别了?,气?个半死,想把?这乱点鸳鸯谱的妇人抓去?牢里蹲个几日。
正?在这时,那小姑娘却反驳了?,“这个哥哥上次来过,你不记得了?吗?我觉得这个哥哥跟云蘅姐姐关系更好,看起来也更相配。”
许君赫不想跟小孩计较,但这话的确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于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金叶子放到小姑娘的面前,“你再?多说两句。”
小孩哪里懂得金子银子的好处,只是?看这些金子打的叶子又?闪又?漂亮,为了?得到更多,纷纷都学着那小姑娘说起他与纪云蘅般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