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等他的回复,转身走到他的马旁,翻身上马,背影透露出了几分倔强。

君明霄抬眼看着他,记得三年前还是个只会闯祸和阿意撒娇的小屁孩,现在竟也敢挑衅他了,果真是长大了啊。

他抬指吹哨引来自已的马,是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浑身没有一丝杂毛,好看又凶的紧。他拍了拍马后随即翻身上马,笑着说了一句“好!”

两人如同有什么感应般,不待多话两匹马同时犹如黑箭离弦,风瞬间就飒响了起来。

云清和云瑾川默契的都没有插手两人的比拼,静静的看着俩人跑马的背影远去。

“哥哥,你老是说小玖被我宠坏了胡闹,你这不也是嘛?”云清回头看向从刚刚出现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云瑾川,“霁林哥哥是你叫来的对不对。”

听了云清的话,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阿意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我只是和霁林讲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跑马而已。”语气里满是惊讶。

看着云瑾川那张充满欺骗性的脸,云清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腹黑!怪不得都说自已哥哥是笑面狐狸,她只能说一句你讲的没错!

“而且,你又怎得知道,霁林他不是故意的呢?”看着云清满脸都写着对自已的怀疑,云瑾川又默默的补充道。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是在推卸。

云清这么想也这么讲了出来,讲完才反应过来:坏了。果不其然只见她哥哥满脸都是受伤,她无奈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和霁林哥哥一样变得这么会表演了啊!”

“好了好了,阿意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哥哥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这件事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霁林哥哥能不能解开小玖的心结。”

远处,两人并驾齐驱,风猛烈的响在他们的耳边。直到远远的看见此行的终点,两人再次加速冲向前方

“吁”两人同时勒马下来,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云玖走向一旁的平地,随意的坐了下来,语气里满是释怀:“霁林哥,你赢了。”

君明霄也坐在他旁边,向后一躺,双手放在脑后,“好久都没这般自在过了。”

云玖看着他这般放松的神态,好像卸下了什么包袱一样的随意躺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忽的开口,“霁林哥,我这段时间想了很久自已到底适合去做什么。或者说是我去做什么可以给姐姐给云家,还有你一些帮助。”

“嗯?那你想出来些什么?”

“我不会入仕也不会去江家。”

君明霄猛的起身看向他,眉头皱起,“小玖!你不要”

“霁林哥,你先听我说完。”第一句话讲出口,云玖反而放松了下来,“我又不是傻子,前朝后宫的局势我看的清清楚楚,多方势力错综复杂。现在云家在前朝有了一个大将军,在后宫有了一位昭仪娘娘,如若再多一个我,他们势必不肯罢休。而外祖江家,大周第一皇商,富可敌国。若不是因为母亲去世,且外祖家与我们明面上的联系甚少,怕是有人的心思也已经动到了江家身上。”

“现在京中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不管我是入仕亦或者去江南找外祖,他们定会有所动作。霁林哥,我知道我为你们添了很多麻烦,现在能给你们做的也不多,可是若我离开这里,定会为你们带来打破现在这个局势的关键点。这是现在最佳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君明霄看着云玖随意的讲着自已的未来,好像要再次被迫离京的那人不是自已一般,满不在乎。许久,他才缓慢开口:“小玖,你这是要阿意恨死我啊。”

“哎呀!霁林哥,我又不是去送死,只是去游历而已。而且这是我自已做出的决定,我知道你为我也找好了路,只是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都比不过我离京带来的好处多。你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我也想做些事情来减轻你们身上的担子。”

云玖收起脸上的嬉笑,随意好像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南风知我意,知意也会懂南风的。”

说完,也不管君明霄是什么反应,起身冲向旁边,翻身上马,肆意笑道:“好了,我要讲的已经讲完了。霁林哥,我走了!你和我姐姐说一声啊,我没和她讲过这些,交给你了啊!我相信你可以解决好我走后的事情的的!哈哈哈哈哈哈!”随即双腿狠狠夹向马腹,朝远处飞奔而去,转眼变没了身影。

君明霄本来还心思复杂且又带着点感动的想些什么,听到这话却猛的起身,看向云玖远去的方向,顿时气的头昏脑胀:臭小子,你走也不应该现在走啊!你让我怎么和阿意交待?!啊!?出去跑马一趟,把人给弄丢了啊?啊啊啊!臭小子,还说你不怨我,临走了还要摆我一道!是有多恨我啊!让我去说,我怎么说,我能怎么说!!!

君明霄是一点仪态和风度都没有了,朝云玖离开的方向大声的骂了一句:“云玖,你个狗东西!”

第9章 进宫

乾元三年,三月二十。正是选秀后众位小主进宫的日子。

天刚刚露白,新进宫的小主们就坐着内务府的轿子,在各府众人的相送下,离开了自已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都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的进入了她们今后要待一辈子的皇宫。

御书房

福安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角落里,听着皇上在原地来回踱步的声音,想着:好嘛,又开始了。

果不其然,“福安!是今日进宫嘛!”

福安躬身回应:“回皇上,是今天。”

“啧!不能再晚几天吗!”

“回皇上,您已经把各位小主们进宫的时间往后延了三天了。”

“福安,朕今日有些头痛,快叫太医来瞧瞧。”君明霄把手扶在额头上,皱眉好像真的头痛了一般。

福安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不慌不忙的回道:“皇上,昨个太医院的江院正就和奴才讲了,说您近日头痛可能是因为心思繁重,要您平日里多加休息便可。”

“朕不管,你要江老头来给朕瞧瞧,朕觉得肯定是有些严重的,怕是最近三日不对,怕是最近一个月都见不得人了。”

“皇上,江院正还和奴才说,说近日太医院琐事繁忙,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给您瞧病。”福安小心的和皇上讲道,默默的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其实江院正的原话还要过分,“福安,下次皇上再找我,你就和他说,皇上怕是有了失心疯了,微臣治不了了!哼,没病还天天找我来,哪天给他开一剂黄连,苦死他!当我没脾气啊!”他还给稍微润色一番呢,啧啧啧,这般情谊真是感天动地啊,江老头可不得请我喝坛他自已酿的桃花酿,福安如此想到。

“真是反了天了,敢这般和朕讲话!福安,你说朕是不是一点皇帝的威信都没了啊。一个两个的都如此行事,尤其是云玖!”讲到这里,君明霄就开始咬牙切齿,想到那天的经历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先把云玖打个半残再说,看他还敢不敢!

福安见皇上又开始生气,叹了一口气,自皇上那日从宫外回来后就时不时的痛骂云小少爷一番。又时不时的折腾一下御前的人,云小姐,您什么时候来拯救我们啊。福安在这里默默祈祷,殊不知等云清来了之后怕又是一番折腾。

巳时三刻,云清的轿子才不紧不慢的到了皇宫门口。

立春为云清掀开轿帘,她俯身走了出来,便看到小安子向自已迎来,“云娘娘,皇上特地吩咐奴才在此等候,娘娘您可乘轿撵入内,不必劳累走路。”

看这架势,云清挑眉一笑:“那便多谢皇上了。”云清特地的在“谢”字上加重了语气。

小安子听云清的语气就暗道一声不好。云府的云小少爷离京远游这件事他也听说了,京中传闻此事好似与皇上有关,本来他还有些不信,可如今看云娘娘的态度怕是确有此事了。本来今早师傅让自已来接云娘娘的时候,他乐呵呵的就来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云娘娘不必如此,皇上今日国事繁忙,却还能想到娘娘您,着实是把您放在了心”小安子只得多说皇上的好话,抬眸看到云清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马住了嘴,“还请娘娘上轿,奴才为您引路。”

云清本来也没想为难他什么,顺着他的话就上了轿撵,坐好后宫人抬着轿撵一路向皇宫的东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