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四周昏暗还隔着一层帘帐,可夭夭切切实实感受到一道凌厉灼热的视线直直看着自己。
男人周身皆是帝王迫人的威压,一字一顿缓言:“尹婳,你可真是让孤好找!“
“你说这一次应当如何?”男人逼近床榻,修长分明的指节挑起夭夭的下颌,夭夭被迫迎上男人的视线,直直对上男人那一双布满浓稠阴郁的眸子里。
阚泽自上而下睥睨着裹在被子里宛若柔软幼崽般瑟瑟发抖的女孩,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意玩味,“夭夭啊,孤如果不罚罚你,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把孤的话放在心上?”
前昭国公主尹婳,封号雪华,小字夭夭。
好可怕!夭夭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嘤嘤……我,我错了……”
认完错,见男人没有一点反应,脸上的神色更是淡漠到刺骨,夭夭又将脑袋往被子深处埋了埋,“阚,阚泽……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柯来茚缆
这声音又细又小,还打着颤。
"嘘"男人手指抵在夭夭开合的唇瓣上,俯下身凑近夭夭的耳畔低语,“夭夭还记得里上一次在回景国路上逃跑也是这样对孤这样说的吗?呵,这次信不信你另说,只是孤已经想好该如何罚你了。”
“仔细想来夭夭陪伴在孤身侧已近两载,也是时候该侍寝了。”
明明男人说话的声调徐缓轻柔,可就像是一条吐着蛇芯的蟒兽,喷洒在夭夭耳廓脸上的气息都让夭夭觉得毛骨悚然。
阚泽说完,五指收紧抬起女孩的脑袋,薄唇缓慢而有力印上了她的唇瓣。
夭夭:“!!!”
夭夭整个人却像是被吓蒙一般怔愣着一动不动,任由男人辗转亲吻,唇上触感冰凉,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良久,阚泽撤开:“来人!”
“陛下。”内侍王德躬身将一件狐绒大氅小心翼翼递至阚泽面前,阚泽伸手动作顺畅将掩盖住夭夭的被子掀起。
其间夭夭抗拒的动作微乎其微。
阚泽将大氅展开披在夭夭身上将兜帽严严实实盖住夭夭的脸,然后将这娇娇小小的一团打横抱起离开,一步步踏出了凄风苦雨的寒雨殿。
夭夭身子僵硬的卧在阚泽怀里,就类似于危险来临时连本能反应都变得迟钝,也可以说当夭夭的灵魂灌注了这具身体的前世记忆后,随之附加的是原主前世被磨灭的性子。
原主被关进囚笼里十余载人生,就连天空都是四角的,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一切的主宰。
阶下囚变为笼中雀,自由成了奢望,屈服成了下意识本能。
第122章 穿成乱世文里的亡国公主3
承恩殿是景国历代皇帝召幸妃嫔初承皇恩的地方,坐落于景国皇宫西南侧毗邻阚泽平日里处理政务奏折的勤政阁。
深夜里,帝王明黄仪仗在皇宫里穿行,阚泽用大氅严严实实裹着夭夭甚至连脸都遮住了大半,然后就这么抱着她坐着帝王轿辇抵达承恩殿。
夭夭一直被阚泽桎梏在怀里,兜帽盖住了她的脸,她只能感觉到男人在带着他行走,对于这种未知的事总是下意识惶恐害怕,可她却没人任何办法能够拒绝这个高高在上、睥睨终生的帝王。
自尹婳国破家亡的那一刻,千恩万宠的嫡公主就成为了登上帝位阚泽的笼中雀,是生是死都被他一手掌握。
拥有这具身体的夭夭也不例外,只能胆战心惊的任由阚泽这么抱着她,连挣扎都不敢有一丝。
脑子里迷迷糊糊时隐隐听见阚泽嘱咐了身边内侍什么,然后就屏退了众人,直到周围都静悄悄的,一只戴着龙纹玉扳指的手才慢悠悠的揭开了夭夭面上的大氅兜帽。
“夭夭,到了,你往日里不是总爱在这里沐浴嘛。”阚泽俯身吻了吻眼神懵懂的女孩,语气极具暗示意味,“今天晚上你都将和孤待在这里,孤料想你会喜欢这里的。”
夭夭仰头看到殿门前高挂的名字牌匾时,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身子,瑟缩得不行。
阚泽说得确实不错,原主尹婳在景国皇宫待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窝在寝殿,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个承恩殿。
原因却不是阚泽口中的喜欢,而是因为疗伤,治疗寒症。
昔日昭国国破、尹婳被阚泽囚禁在身边带回景国的慢慢长途里,她曾趁着看守纰漏之际出逃过而且还成功了,当时正值夏秋交替之际,野外气温更是寒凉。
尹婳慌不择路的逃进荒郊野岭里藏匿了半月有余,又是她命大就孑然一身在露天席地待了如此久没遇上野兽猛禽,只是因为长时间衣料单薄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当时,阚泽排出了身边所有的暗卫来搜寻尹婳的身影,行军硬生生在原地脱离月余,阚泽最后是在山涧里一处狭窄的洞里找到可怜兮兮还发着高热的尹婳。
然后将尹婳带了回来,守卫加了三倍不止,回来的尹婳将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好了大半,除了落下寒症的余疾。
而承恩殿里有个冬暖夏凉的汤泉池子,太医说让尹婳时常来此坐浴几刻钟,有利于她的寒症痊愈。
阚泽明明知道其中的原由,却偏偏要曲解一二,夭夭也不敢反驳,在此刻揭起原主上一次逃跑的事,无无疑于是火上浇油。
她怕阚泽一怒之下直接新账旧账和她一起清算了。
许是已经到了地方,阚泽就没再抱着夭夭,而是将她放在了地面上,因为心里恐惧惶然太深夭夭甚至腿软得站不住脚,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幸好身后的阚泽手疾眼快拽过了夭夭。
夭夭一头倒在了阚泽的怀里,她并不是原主尹婳那边死拗着不肯屈服的性子,面对着男人的强硬,夭夭下意识就想要服软求饶。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抓着阚泽的袖口,可怜巴巴的再次认错起来,“阚泽,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跑了……真的!,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夭夭欲哭无泪的辩解,心里也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附身过来的时机不对导致原主的锅却要她来背。
简直可怜极了。
"哦,这是这些对孤来说都不重要了。"阚泽徐徐笑了起来,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凌厉和玩味,他说:“因为孤不会再相信你了。这套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说辞孤都听腻味了。”
“孤现在相信只有牢牢把夭夭攥在手心里夭夭才跑不了,再不济打断夭夭的腿孤也是能做到的。”
男人说到打断腿时眸子里的狠厉清晰可见,夭夭害怕的瑟缩着肩,她很清楚的明白他说的都是认真的。
这一次也是真的不会放过她。
夭夭害怕的往后退两步和男人拉开距离,胡诌起逃避的借口,“我身体不舒服,这才还是算了吧。”
夭夭说完还想接着往后退,阚泽只是冷冷的瞥来一眼,然后笑着反问,“夭夭,你确定还要往后退吗?再退一步,惩罚只是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