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店在一楼,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下班高峰期,熙来攘往,店里生意火爆。
“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叫到号。”
林子霁坐下来,江颐身边还有个人,他问:“这是?”
江颐蹭了蹭鼻子,说:“他是……陈宇。”
过了一个多月,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到看不出了,皮肤有些黑,眼睛大大的,他顺着江颐的介绍打招呼:“你好。”
那天林子霁没见到他,但名字记住了,一脸意外:“你们怎么?”
江颐面露尴尬:“那件事,是我们被骗了。”
这件事情属实有些抓马,江颐拿来菜单:“边吃便说吧,先点菜先点菜。”他问,“有什么忌口吗?”
陈宇摇头:“没有。”
林子霁:“我不吃羊肉。”
“那点牛肉吧,猪五花也点上。”
……
店里人虽多,菜上的却迅速,江颐下了盘牛肉就开始解释,说起来脸上无语又愤怒:“一切都是朱小璇编的!他和我说被强迫了,陈宇威胁她,她才不得不待在他身边。”
“但她又和陈宇说,是我纠缠着她不放,我真服了,我们恋爱了那么久,她竟然说是纠缠!搞得我像个傻逼一样!”他指向陈宇,“他也被蒙在鼓里,她把他当提款机呢,他还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朱小璇张嘴就是污蔑,哄他找人把我的工作弄丢了。”
“其实她就是爱慕虚荣!两边都想捞好处,把我们骗的团团转。”
林子霁听得是目瞪口呆,事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真相,难怪他当时去商场找江颐没有找到,感叹:“那你们真是误会了。”
“就是啊!”
陈宇弄丢了他的工作,江颐把人揍了一顿,好像勉强也算扯平了,“幸好他后来又找到我,把事情说清楚了。”
江颐笑着说:“我本来还以为他要找我算账呢。”
表面上是林子霁拦下了那件事,但陈宇仔细想了想就知道了,他爸逮着他就问怎么敢惹了景钊的,可他压根就不认识,不可能平白少了段记忆吧,结合江颐揍他的时候说的话,一下子就能想到原委。
陈宇多看了林子霁两眼,那天晚上的事他爸和他说了,那眼前这个人和景钊必定关系匪浅。
“我爸就是比较疼我,脾气有点暴躁,人不坏的。”
江颐瞬间想到那天那个势要把真凶一顿收拾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他。
林子霁发现陈宇这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便回道:“没关系,可以理解的。”
江颐郑重的举起啤酒,对着两人挨个敬。
“平白把你揍了一顿,又让子霁你给我背锅,这顿算我请你们的!”说完一饮而尽,好像干了一杯烈酒似的。
陈宇很配合的陪了一杯,林子霁则不敢喝酒,倒了杯饮料喝完了。
江颐可能是越想越气,陈宇也满腹冤屈,光“朱小璇”这个话题就有的聊了。
林子霁听八卦似的安静的听。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拿起手机。
江颐以为他有什么急事,问道:“怎么了?”
“我定个闹钟,万一回去晚了。”
“哎呀,我以为什么事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迟了就迟了呗,还能怎么样?”江颐这种从小对门禁保持着“佛系挨骂”的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林子霁就不一样了。
景钊说八点,那八点他就必须站在家里,别说晚一分钟了,一秒钟都不行。
他不是没有迟到过,从前他恨不得在外面待得越晚越好,总掐着点回去,可总有没掐上的时候。
后果是带着跳蛋过了整整一个月,那段日子,如坐针毡才是真的具象化,也是那时候开始,他的外出时间被一再压缩。
近乎让人窒息的控制,林子霁受不了了,他终于忍不住提了分手。
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景钊怎么可能放他走。
他被彻底的关了起来,不记得大概多久了,最初他的活动范围甚至只能在房间里。
每天有人来送饭,那个人叫周常。
除此之外他接触不到除了景钊以外的任何人。
不允许外出,更不允许与外界的联系。
从夏天关到冬天,他才终于被放出来。
他变得更加乖顺,三个月后,他第一次逃跑了。
被抓回来后关系再一次变得紧张,他被关怕了,也被罚怕了,没有再跑,也没有再生出那样的心思,景钊像会读心术的怪物。
又是半年,从S国回来以后关系似乎又好转了一点点,他更不敢惹他生气了,顺从再顺从,乖的如同附庸的宠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景钊想要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子霁没说特别多的话,基本上都是陈宇和江颐在说,听到好笑的也会忍不住笑出来。
吃的差不多了,江颐忽然疑惑的看向林子霁身后,“唉?那是不是……”
林子霁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回头看,是顾涵,正在向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