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目光一冷:“是有人告发平凉侯贪污,朕都没查清楚,谁敢定平凉侯的罪?”
秦炳:“……他真没贪的话,那么多人,御史台为什么单单参他?”
兴武帝:“树大招风、三人成虎,朕器重平凉侯,自然有人嫉妒平凉侯,因为嫉妒而诬陷一个人难道很稀奇吗?如果因为有人告发朕的功臣朕就直接给他定罪,那将来有人跟朕说你有偷盗之举,朕也要仅凭几句空话就信了对方?”
秦炳:“……”
他没话了,兴武帝的脾气却上来了,瞪着儿子道:“你个蠢货,听风就是雨,你怀疑别人也就罢了,平凉侯是朕的左膀右臂,崇礼更是陪伴你三年多的好兄弟,兄弟啊,同患难共富贵的情分,有人欺负你的兄弟,你不替兄弟撑腰,不去找兄弟问个清楚澄清误会,竟然直接对自家兄弟动手,如此偏听寡义,谁还敢跟你做兄弟?”
少年郎们最喜欢讲兄弟义气,被父皇这么一骂,秦炳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看袁崇礼的时候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袁崇礼见他知错了,有愧对自己的意思,忽然也没那么生气了。
兴武帝直接让老二向袁崇礼赔罪。
秦炳别别扭扭地赔了,袁崇礼摸摸嘴角,略带埋怨地道:“殿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不怪你,只希望再有下次,殿下能信我,再不济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秦炳讪着脸嗯了声。
兴武帝:“和好归和好,你打人就是不对,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日,过两天朕带你大哥他们去黄河,你也不用去了。”
秦炳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兴武帝嫌弃地摆摆手:“走吧。崇礼回家养伤,休沐结束再进宫。”另赐了伤药与赔礼给袁崇礼。
两个少年离开后,兴武帝叹了口气。
庆阳仰头:“父皇真的相信平凉侯没贪污吗?”
兴武帝亲亲女儿的脑袋瓜,低声道:“父皇不信,但父皇要让身边的人信,让袁崇礼信,再通过袁崇礼的话让袁家人信,父皇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还好意思违背忤逆父皇,百姓们都会替父皇骂他们忘恩负义,以后朕惩罚他们,百姓也会夸父皇罚得对。”
小公主若有所思,接着问:“那父皇骂二哥的话,也是装给袁崇礼看的吗?”
兴武帝:“……是说给袁崇礼听的,但不是假话,你二哥是真的蠢,无论亲兄弟姐妹还是异姓,情分都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一点点处出来的,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辄打骂?父皇怀疑平凉侯,是因为父皇知道平凉侯喜欢贪便宜,且御史台拿出了部分证据,你二哥懂个……”
庆阳:“二哥懂屁。”
兴武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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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乾元殿待的时间不长,庆阳又回崇文阁上算数课了,并且赶上了跟大哥、三哥同时下课。
秦炳不在,秦仁成了话最多的那个,问妹妹:“二哥呢?”
庆阳:“父皇罚二哥闭门思过。”
秦仁:“袁崇礼?”
庆阳:“他回家养伤了,养好了再回来。”
秦梁:“皇上有提到平凉侯的案子吗?”
庆阳:“这是朝廷大事,我不能告诉你们,谁想知道谁就去问父皇。”
秦梁:“……”
秦弘:“好了,朝堂的事咱们都别瞎打听,回去吃饭吧。”
崇文阁不管几位殿下的午饭,三位皇子都是回各自的宫殿吃小厨房,吃完歇会儿晌再去演武堂上武课。
以前庆阳下课早,都去父皇母妃那边吃,今天既然凑到一起,她就跟着三哥走了。
秦仁:“妹妹不去找母妃了?”
庆阳:“吃完再去,我想看看二哥是怎么闭门思过的。”
秦弘、秦仁:“……”
秦炳的景和宫就在秦弘的重元宫西边,秦仁肯定要满足妹妹的好奇心,靠近重元宫时,秦仁看向大哥:“大哥要去吗?”
已经十四岁自认该稳重懂事的太子殿下秦弘虽然也有些好奇,但还是克制住了答应的念头,并摆出兄长的姿态劝道:“悄悄看一眼就行了,别逗留太久。”
秦仁:“嗯,我们就看一眼。”
辞别大哥,秦仁牵着妹妹走在前头,张肃落后三步跟着。
秦弘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重元宫,秦梁跟在他身边,低声道:“都打成那样了,我还以为皇上会给二殿下换个伴读。”
秦弘没搭话,秦梁刚给他当伴读的时候他也真心亲近过堂兄弟一段时间,两人可谓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但经历过几次秦梁不小心透露他的话给父皇、父皇又为此批评他的事件后,无需大姐提醒,秦弘都知道防着秦梁了。
“饿了,赶紧吃饭去吧。”秦弘加快脚步朝里走道,格外珍惜每日不用跟秦梁面对面的时间。
景和宫。
无所事事的秦炳提前吃过午饭了,因为大太监常吉谨遵父皇的口谕将他锁在了内室,逃不出去的秦炳只能躺在床上睡觉。可是身上挨了袁崇礼几脚,敷了药也疼,再加上被禁足的憋屈,秦炳根本睡不着,不断回想着上午的事,最终将所有怒火都记在了那两个多嘴的小太监身上。
院子里传来人语,是三弟跟妹妹来了,秦炳翻身下床,跑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
正招呼两位殿下的大太监常吉:“……”
他心惊肉跳地跑过去,想从外面合上窗户,免得三皇子、小公主无意在皇上面前说漏嘴,皇上责怪自家殿下思过得不诚心。
秦炳推开他的手,瞪着眼睛道:“父皇只让我闭门思过,没说不能开窗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