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阎迟几秒都没说话，褚开又着急地在阎迟嘴角亲了几下，轻声说，“还没到中午，爸妈还没打电话喊我们回去吃饭，我们还有时间去商场。阎迟？”

褚开的半个身子都快歪在阎迟身上，贴在阎迟脸颊的指尖微微颤抖。

瞧着褚开眼尾也发起颤，阎迟不忍心再逗下去，噗呲一下笑出来，伸手揽住褚开的腰，碰了碰褚开的额头，“还可以吧，不过我还有一点点生气。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我的气就全消了。”

“什么事情？”褚开刚松出的一口气又紧急绷住。

“反正不会是坏事，你就说答不答应？”阎迟说着，还牵起褚开的手摸向自己的后颈，“我这腺体刚痊愈，你就让我在外面冻了一个小时，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我吗？”

此话一出，就算是坏事，褚开也只能答应。

“好，我答应你。”褚开应答后，还凑到阎迟的后颈查看了一番。

好在腺体没有任何问题，没红也没肿。

不过，褚开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阎迟要他答应的事情，总感觉对他来说不太美妙，而对此刻嘴角都快翘到天上的阎迟来说，肯定是实打实的美事儿了。

第154章 “他不会怪你”

越看阎迟，褚开心里越忐忑，便转头望向车窗外。

偶然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褚开忽地喊了声“停车”。

晨曦小区，是程双玉和程近住的小区。

很久没来了，也很久没有和程双玉联系了。

或许，程近早将褚开、褚琢与阎迟的关系告知了程双玉，程双玉一定恨透了他们。

褚开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不知该不该下车。

见状，阎迟将车停好后，下了车，帮褚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下来吧。”阎迟牵起褚开的手，带他下车。

处理落山村的事情时，阎迟和程近通过电话。

程近是个明事理的人。

虽然他知道褚开也是落山村的人，但在得知程远的死与褚开一家无关时，没将失去程远的恨平白在褚开身上加一份。

虽然他猜出褚开褚琢与阎迟的关系，但也守口如瓶，没向任何人透露。

至于程双玉知道些什么，或者说，程近让程双玉知道了什么，阎迟没刻意去问。

不过，按褚开说的，从之前程双玉经常主动给褚琢发消息，到现在几乎和褚琢断联的情况来看，阎迟大概能猜出来，程双玉是知道所有事情了。

褚开，也能猜出来。

所以，褚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去见程双玉，又能不能去向程双玉和程近道歉。

走到小区门口，两人的脚步纷纷僵住。

就这样纠结地待在原地不知几分钟，一颗梨滚落到褚开脚边，打破这份沉寂，替褚开做出了选择。

褚开弯腰捡起梨，转头望去，是买了蔬菜和水果回来的程近和程双玉。

掉落的几颗梨都捡起来了，只差褚开手里那颗。

程双玉花白的头发染成了黑色，脸色却还如之前一样苍白无力。

她快走几步，上前拿走褚开手里的梨，语气冷淡得像从没见过褚开一样，“谢谢你。”

“小近，”她将梨塞进程近拿的袋子里，加快步伐，“我们回家。”

褚开腿脚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低喊了一声，“程阿姨。”

程双玉脚步一顿，攥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没转回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家小宝宝呢？”

“小琢在我爸妈家，”褚开回答着，渐渐垂下眼眸，“程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勇气，一直瞒着你们程远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程远。”

阎迟扶住褚开的肩膀，也跟着道歉，“没能及时告诉你们程远离世的事情，也和我有关。抱歉，如果你们心里还有怨气，可以冲着我来。”

“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程双玉眼眶中滚落出两行眼泪，“小远他已经，已经”

“妈，”程近安抚着程双玉，又冷淡地对阎迟和褚开说，“真正的凶手已经绳之以法，我们不会牵连没有伤害我哥哥的人，但也不想和落山村的人有任何瓜葛，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抹着眼泪的程双玉缓缓挺起垂老的脊背，接话说，“小远的相机内存卡里，有很多你送饭的照片。小远这孩子，喜欢什么就拍个不够。”

“他手机恢复的聊天记录里，说要介绍一个天真可爱的Beta给我认识。可惜，当时应该没网，他发的好多消息，都没发出去，我也都没收到。”

“小远……”程双玉又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小远他也许对你有好感，但是，你们这辈子，是有缘无分了。”

“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们也不欠你什么，”程双玉在程近的搀扶下，抬脚往前走，“咱们就当从来没见过，就当不认识，就当是陌生人。”

变回陌生人，这是足以让双方都释怀、都回归正常生活的最好方式。

可，程双玉的这一番话，好似将褚开的魂夺了去。

在车上，褚开就双眼失神地盯着车窗外；到了商场，褚开也是魂不守舍的；回到家里吃午饭，和池云珊阎宏扬说话时，褚开也笑得勉强。

阎迟一时也有些慌了神。

程远比他先见到褚开，在褚开给程远送饭时，两人具体聊什么天，聊天时是否投缘，这些他都不知道。

当时褚开是情窦未开，不知道程远的心意，但今天程双玉那么直接地说出来，褚开不可能不回想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