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心动,与他曾经对她的关怀备至无关,也与他曾经对她的拒绝无关,她就是喜欢他,仍然喜欢他。

“是,我承认我还忘不了他。”盛妗安终于敢正视蓝浅,同时也正视起自己的内心,“但我不甘心,凭什么他说入戏就入戏,说出戏就出戏,留下我一个人在回忆里出不来。”

盛妗安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也就是这人是宁颂,才让她对他一次又一次心软。

蓝浅看到盛妗安眼眶微红,她抱了抱她,安慰道:“安安,对不起,我好像自作主张了。和他继续也好,忘了也好,你都别委屈了自己。大不了,你学我,把所谓的男神睡了,也就没那么惦念了。”

盛妗安又一次被蓝浅“饮食男女”的观念逗笑了,本来伤感的情绪也被冲淡了不少。在蓝浅眼里,男女间那点事都能用睡觉解决,一觉不行,那就两觉。

盛妗安脸上又重新扬起笑容,“阿浅,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委屈了自己。爱别人前先爱自己,这个道理我懂的。这次是他先来招我的,他以前不是说我还没出戏吗?那我就陪他演演,看到时候出不了戏的是谁?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蓝浅不由张大了嘴巴,为盛妗安鼓掌叫绝,“好家伙,安安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直接来一招玩心!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半途心软,自己又徒增伤心。”

“我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盛妗安斩钉截铁道。

蓝浅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安安的确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只是对上宁颂,就说不准了,毕竟他一直是她的例外。

但愿这次,她能过了自己心里那关,顺利走出来。

另一边,宁颂结束直播后,就直接在沈弋家住下了。

沈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给宁颂倒了一杯雪碧,“知道你不喝酒,给你来杯八二年的雪碧庆祝一下。”

“虽然还没到庆祝的时候,但借你吉言了。”宁颂端着杯子和沈弋碰了一下。

沈弋不解,“不是,阿颂难道你今天没有趁镜头没拍的时候,对盛妗安表白你的心意吗?”

宁颂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安不是那么快能打开心扉的人,我如果太早跟她表白反而会吓跑她。”

他十七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宁颂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胜在有耐心,他会等到盛妗安释怀,再和她表明心迹。

“不懂你们这种慢热的人,要是我对女孩子有好感,肯定第二天就向她表白了。”沈弋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蓝浅和他嬉戏打闹的身影。他这是还没喝,人就醉了吗?蓝浅那种动如脱兔的女孩子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沈弋赶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转移了话题,“既然你还没成功,那我这个红娘要当就当到底。我堂弟在西郊新开了一家休闲营地,还未正式营业,他已经叫过我好几次,让我去试玩。明天我们就邀请蓝浅和盛妗安去那玩,给你俩多制造一些相处的机会。”

宁颂再次举杯向他致意,“阿弋,谢了。”

两人一夜无眠。

*

这是盛妗安和蓝浅在一起录制《生活的乐趣》的最后一天。

“安安,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蓝浅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

“又是谁呀?”蓝浅嘟囔着,跑去开门。

“怎么又是你俩?”蓝浅面对宁颂和沈弋二人倒是没有了昨日的热情,她已经决定不插手安安和宁颂的事了,让安安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弋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晚上没见,蓝浅态度转变这么快,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道:“我看昨天大家玩得很投机,便想着今天邀请你们去休闲营地逛逛,免得在家无聊。”

蓝浅刚想推拒,说不无聊,不料,盛妗安却开口了:“好啊,沈老师有心了。”

盛妗安看了一眼宁颂,鬼使神差答应道。她倒要看看,他又在演什么戏码。

重逢后,宁颂还是第一次看到盛妗安对着他笑靥如花,虽然这笑容意味不明,但他还是甘之如饴顺着她走,甚至生怕她反悔,催促道:“那我们赶紧走吧,休闲营地里什么都有,不用特地准备……”

“安安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宁颂话还没说完,原望顺着还没关上的门走了进来。

“我们正要一起去郊外的休闲营地呢,原老师要一起吗?”沈弋是真不知道原望和盛妗安的过往,他只以为原望和蓝浅一样,都是盛妗安的亲友团,便想着拉拢这个“小舅子”。

原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乖巧应道:“好呀,正好我也好久没和两位姐姐一起出去玩了。昨天,我看你们一起出去滑冰,可羡慕了。就是不知道,宁老师介不介意?”

原望突然看向宁颂,那眼里是深藏已久的敌意。宁颂自然读懂了,他勾唇一笑,“当然不介意。”

别人甚至连盛妗安都不清楚,原望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趁其他羊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猛不丁咬宁颂一口,事后又会装无辜。

这点,宁颂早在七年前就深有体会。

那时,他和盛妗安一起拍戏,原望过来探班。

他刚开始以为原望就是和盛妗安一起长大的弟弟,和蓝浅一样,都是安安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便爱屋及乌,对原望也算照顾有加,在盛妗安没空的时候,还带他去影视城周围逛了一圈,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

原望在一开始也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直到他看见盛妗安和他在戏外也格外亲昵,他便开始暴露出本性了。

原望先是缠着盛妗安,不让盛妗安和他过多接触。无果后,他便转换策略,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的家境不好,便打算用影视资源砸他。

“宁颂,如果你能答应我,和安安永远保持距离,我可以让我舅舅公司的下一部电影用你当男主角,给的片酬绝对比这部电影高,够你这种人吃一辈子了。”

十五岁的原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他能施舍他目光,已是对他最大的抬举。

宁颂想也不想道:“我拒绝。”

说完,他便打算抬脚离开,他俩不是一路人,之前要不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和这种大少爷有过多接触。

原望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就这么走了,“你可要想好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难不成你还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梦想着安安能看上你?”

宁颂撇开了他的手,厉声道:“安安能不能看上我,是她的事,由不得你来替她做主。”

原望被宁颂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到了,但回过神来,他又不屑地冷笑道:“别一口一个安安叫得亲热,你以为她和你很熟吗?既然你还不死心,我就让你瞧瞧,她到时候会站在谁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