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没听见,低头问他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张锐,无辜天真的表情,握住张锐的手:“哥哥,帮我揉一揉心口。”
张锐表情关切,担忧地问:“又疼了吗?”
棘点头,又摇头。
“不知道。”他说:“心口好痒。”
张锐说,肯定是伤口在长肉所以才会痒,张锐不敢揉,棘却把张锐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扑通扑通。”张锐感受到了杂乱清晰的心跳声。
张锐愣了一下,露出特别担心的表情,耳朵凑近了去听,和棘说:“你的心跳的好快。”
荆说他也要揉,拉着张锐的手就放在自己的心口。
张锐睁大了眼:“你的也是……”
他皱起眉:“妖都是这样吗?还是因为难受所以才这样?不行!我们现在去看大夫吧!”
“没用的。身体里的东西拿不出来,这种疼痛就没法消失,等成年就好了,随着我们不断长大,妖灵也会涨,长大了那东西就困不住我了。”荆声音闷闷地,又说:“但现在又不止是疼痛了,还有别的感觉。”
“啊?什么感觉?更疼了吗?”张锐慌极了,害怕荆和棘要受更多的罪。
荆把张锐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睛看着张锐。
他和张锐说:“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待在张锐身边让他们很疼。但好在他们有足够的耐力去忍耐这种疼痛。如果张锐一直这样不变心,他愿意和张锐一直这样玩下去。
如果张锐骗他们,也没关系,那就杀死张锐。
棘说:“再说一次你爱我。”
双生子不断往里挤着张锐,贪婪汲取张锐身上的温度,他们说:“如果你爱我,那我也爱你。”
一种极其可怕的情感在生长,谁都不知道它最后会长成什么扭曲的样子。
作者的话:揭晓答案,上一章,现实咬人的是棘,梦里咬的是荆。
第三十四章
伴鱼镇以前是魔族的地盘,地下集市是魔族修建的地方,这里的地下集市,从普通的干货香料到闪着幽光的灵器,甚至是魔角和妖丹,听人说,只要你有渠道找到路子,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
张锐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为荆和棘买到什么治病止疼的药。他在第二天起来后偷偷瞒着荆和棘把家里上锁的箱子打开,从里边拿了些金子去了趟地下集市的钱庄,回来后他给荆和棘带了两串糖葫芦,一只烧鸡,身上的金子不见了。
但他笑得特别开心的,一脸兴奋地和荆棘说:“我今天去了之前工作的钱庄,我都问到了,集市里有家铺子,里边卖的全是妖用的东西,那里说不定有你们能用得上的东西。我还换到了进店的邀请函,有了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进得去,我们去瞧瞧,就算没买到药,说不定也能买到别的你们用得上的东西。”
张锐把一张红色的信函摆在桌子上,很仔细地看了又看,又说:“地下集市的铺子都很神秘,那里的东西应该都是些好东西。”
“应该吧。”荆和棘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
买回来的烧鸡已经吃完,还剩下来两串糖葫芦,两只妖手里各拿着串糖葫芦,荆咬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悠悠地在嚼着,棘也咬了一口,皱起眉,嘴角微微下撇。
张锐眼神突然看过来,他笑着问荆和棘:“甜吗?”
张锐对着这张红纸全神贯注看了好久,一脸兴奋说个不停,这时候才终于再次把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与张锐的视线一对上,荆和棘那两张原本冷漠的小脸一瞬间就柔和起来。
两只妖一齐点头,抿紧的嘴角牵出一个很甜美的弧度,紫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甜呀!好好吃呀!”
尖锐的兽牙一咬,“咔咔”几声,糖葫芦的糖浆四分五裂,荆和棘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张锐,他俩贴近了张锐,撒娇说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真好吃。
张锐把信函收好放进怀里,摸两只妖的脑袋,说喜欢就好,下午带荆棘一起去地下集市,再给他们买糖葫芦。
“真的吗?太好了!”
张锐昨天晚上都没能睡着,估计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计划着去找药的事情了。荆和棘心里明白张锐是在瞎忙活,锁魂钉钉在身体里,除非取下来,否则根本没办法舒缓这种疼痛,但他们并没有告诉张锐。他们脑袋往张锐身上蹭,眼睛亮晶晶看着张锐,说:“哥哥真好,好喜欢哥哥!”
天刚有些光亮张锐就起身了,张锐一动他们就跟着醒来了,但他们假装在熟睡,他们看张锐起身去拿金子、出门。张锐动作很小心,似乎是怕吵醒了他们,可是张锐不知道,他们其实跟了张锐一路。
他们很喜欢张锐为自己紧张难安的模样,看到张锐为他们忙前忙后,心里会变得有些痒,痒意能混淆疼痛,让他们不那么暴躁以至于会想要损毁一切。
他们真的很满意张锐这个愚蠢的玩具。
荆和棘搂着张锐的手臂,要张锐别再说什么邀请函的事情了,叽叽咕咕念叨了一上午,一上午都没有这样兴奋地看过自己。
“怎么总是不看我?我没有那个破纸好看吗?可是别人都说我长得好看!”
“我很喜欢你为我织的辫子,明天可不可以再织?”
“为什么棘每次的辫子总比我编得多?”
“如果你不给我们编辫子,是不是就认不出来我们了?”
“为什么总认不出我们呢?我们明明长得也不是很像。”
“变成妖兽会不像一点吗?你好像能分清妖兽状态下的我们。”
“如果有天我做了坏事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啊?”
荆和棘最近有点奇怪。他们在一些时候变得很不喜欢说话,可以一直沉默盯着张锐看好久。但在某一些时候,他们的话又会变得特别特别多。
两只妖围着张锐,嘴巴能说个没停,他们并不需要张锐一句话一句话去回应他们,只是单纯地自顾自地在和张锐说话。
张锐看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哪怕是在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张锐也总是一副全神贯注的倾听姿态,张锐会把目光全部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能从张锐那双黑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模样。
这样很好,他们喜欢。
现在张锐就在安静听他们讲话,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但视线却一直落在他们身上,听得特别认真。张锐看上去挺笨的,对于他们的一些质问的话,张锐总是不能机灵地反驳,有时候刚好抓住合适的机会反驳了一句,他们能顺着张锐的话一口气说十句话来。张锐只好慢吞吞笑一下,转移话题问他们还想去集市买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