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然后又用冷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沉声道:“还有谁,要走,请便!”
眼看事态发展至此,太乙真人赶上前来,拦下申公豹,对金衣仙童道:“他累了,送他回去歇息。”
太乙真人是在给金衣仙童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去跟申公豹套套近乎,兴许将来事发,申公豹就能网开一面。
金衣仙童是个聪明人,立刻读懂太乙真人的意思,连忙好言好语地劝慰着申公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申公豹劝走。
太乙真人面带微笑,轻声安慰着众人,目光缓缓扫过人群,突然停留在一个身着银衣的少年身上,正是金衣仙童的弟弟银衣仙童。
太乙真人招手示意银衣仙童过来,银衣仙童见状,快步走到太乙真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为了防止玉虚宫人心动乱,雪女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公布,太乙真人要去抓捕雪女,找银衣仙童最合适。
他寡言少语从不多话,心思比他哥哥简单。
而且,雪女毕竟是他兄长弄丢的,找他来出力权当为兄长补救。
见哪吒还有话与鹿童说,太乙真人带着银衣仙童先行一步。
哪吒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递给鹿童。
鹿童之前一直将申公豹视为恩公,后来尽管知道灭他族群的是吊睛白额虎,也没有迁怒怨恨申公豹,可如今却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鞭子。
哪吒观察着鹿童的表情,问道:“你……没事吧?”
第45章 就拉一会儿
鹿童轻轻擦拭脸颊,袖口沾上了一抹鲜艳的殷红血迹,在洁白的衣袂上显得格外刺眼。
鹿童微蹙眉头,嘴角扯了扯,对哪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我还要去给燃灯仙尊护法,先走一步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哪吒点了点头,嘱咐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从申公豹对鹿童的言行来看,哪吒担心将来他还会借机找茬,拿鹿童来撒气泄愤。
从今天申公豹近乎魔怔的行为就能窥见一二。
尽管鹿童如此无辜,根本与吊睛白额虎的死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是被打脸,见血的打脸。
鹿童点点头与哪吒道别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在踏出门口前,鹿童鬼使神差地朝吊睛白额虎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加快步伐离去。
哪吒并没有回到金光洞,而是去了冰室。
他暗自思忖,雪女是从冰室逃脱的,冰室里或许会留下一些线索。
由于雪女的遁逃,冰室中的寒气失去了供应源头,哪吒进入冰室时,并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寒冷。
他朝冰室深处走去,脚下的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冰室中回荡。
来到冰室深处,一个巨大的铁笼悬挂在半空中,宛如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
那是曾经关押雪女的地方。
铁笼之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昏光投下的阴影笼罩,若隐若现。
听见响动,那人转身查看。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哪吒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怔怔地盯着敖丙如冰湖一般泛蓝的眼眸,深邃而幽远,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空留一副失神的躯壳。
“你怎么来了?”还是敖丙先开了口,在寂静的环境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
原来,戒律堂的弟子在后山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由于申公豹最近情绪不太好,他们不敢直接去回禀,便先将事情汇报给了敖丙。
哪吒注意到敖丙的指间拈着两片树叶,他立刻就明白了敖丙为何来此。
敖丙天生水相,修习的也是水系术法,对于树叶上残留的水系术法,他自然是一眼就能识破。
见哪吒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敖丙瞬间也明白了哪吒的来意,他直接问道:“你也怀疑雪女?”
哪吒此时却心不在焉,心想,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就不是我故意违背誓言哦。
敖丙等了半天,见哪吒没有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哪吒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敖丙,轻声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瘦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敖丙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指了指铁笼的栏杆,上面有一些怪异的划痕,看起来像是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在无聊时随意刻下的。
哪吒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只见那些划痕歪歪扭扭的,毫无规律可言,他随口说道:“涂鸦嘛!我小时候也经常这么干,把墙弄得乱七八糟的,都没眼看了。”
敖丙无奈道:“你白在玉虚宫藏经阁待了三天,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地名。”
哪吒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说:“玉虚宫的藏书那么多,简直就是浩如烟海啊!别说三天了,就算给我三年、三十年,我也不一定能把那些陈年老书都看完呢。”
敖丙让哪吒伸出手来,食指指尖在哪吒的掌心一笔一划地描摹说:“有印象吗?”
哪吒只觉得手心痒痒的,好像有一群蚂蚁在爬,一直顺着手臂爬进他的心里,搔刮得心痒难耐,完全没有听敖丙在说什么。
见他无动于衷,敖丙又说:“这个地方在南越之地,又叫南越之城,是人族与妖族的交界处。”
“你还记得藏经阁的残卷吗?雪女是混元魔君的下属,而混元魔君失踪前,一直在南越之城。”
哪吒终于正常一点了,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一趟南越之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