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病到底是没有看成。
淮音把自己的头深深藏在衣服里,害怕被人看到自己。
“卖报卖报!看祁家二少风流韵事,有相关人士称其与其他京城三家都有不正当关系!”
“不买不买,杀人犯就应该被抓起来枪毙,谁关心他的风流事。”
靠在街角的阴影里,砖墙的红色蹭脏了淮音白色的衣袍,淮音的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一口气是怎么也呼不出去。
好像又烧起来了,似乎每一根骨头都都在疼,痛到直不起身子。
不知道是身上更痛一些还是心里更痛一些。
又下雪了,似乎比昨天下的更大了些,淮音的胃里一阵翻滚,但一整天没有吃饭了,什么都吐不出来。
嘴巴里满是苦涩,淮音靠着墙角蹲下身子,缓解胃里打结一般拧着的疼。
雪越下越大,覆在淮音的背上,发间,结成了白纱般拢住瘦弱的影子。
雪从衣领后落入了淮音的后颈,冰凉刺骨的寒意让淮音有了一丝清醒。
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淮音把手按在砖墙上,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手掌被粗糙的墙面磨出道道血痕。
一路上,无数的闲言碎语像是鬼魂一样如影随形,那些恶毒的揣测彷佛是附在自己的耳边低语,越来越密,越来越吵,淮音感觉自己的大脑要被撕裂了。
猛地抬起头,眼前却空无一人。
只有街尾有人向他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转头就跑。
淮音现在宁愿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
勉强把身体拖回了家中,出去一趟,淮音也只剩这副病殃殃的身体了他的灵魂和希望仿佛都被路边的野狗叼了去。
淮音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仆人们的异样的目光,平日里觉得没两步的路,淮音觉得自己走了半辈子。
走进房间,淮音仿佛已经散尽了所有的力气。
衣服也没有力气换,就这样栽进床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晚饭的点淮音没有下楼去吃饭,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她会怎么看自己呢?
她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吧,但是她一定会难过的,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最后还是放弃了,能逃避一时是一时吧。
胃实在是痛的厉害,淮音决定还是去厨房找点吃的。这明显只是刚开始,总得有点力气应付以后的事情。
刚走到厨房门口,水流的“哗哗”声,盘子碰撞声,混合仆人说话的声音。
淮音收回了推门的手,听到了里面人说话的内容。
“外头传的那些不会是真的吧,我平日里觉得那孩子是个蛮和善的人啊。”
“哎哟,那就是你不懂了,这种人就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我也差点被他骗了去。”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快跟我说说。”
“那你记得保密,有天晚上我经过他房间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那样的动静,听的人脸红心跳的,听那声哦,那人好像还是个男的嘞,哎哟,真的是不害臊。”
“他这胆子也忒大了吧,这还没回来多久呢,就把野男人往家里带,真是脏死了。”
……
淮音一把把门推开,里面那两人被吓到,说话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径直从那两人身边穿过,似是完全没有看到两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没有给那边一个眼神,只是取了一块面包,又走出了厨房。
京城不大,祁家又是风口浪尖的存在,三两天的时间,淮音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相识的人,恨不得跟他撇清干净,原本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却故作了解小道消息一般将那些故事讲的天花乱坠。
淮音不敢再出门,但就算只是待在家里,仍然有着无数的议论传入淮音的耳朵。
第三天夜里,淮音的烧已经退了,但是还是难受的很,仆人来报有人找。
淮音心中顿时被慌张占满,他再也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来到前厅,淮音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人,是放苔学院的几个学生的父母。
那几个人看到淮音虚弱苍白的模样,赶忙上前扶着他坐下,简单地嘘寒问暖以后,几个人纷纷义愤填膺起来。
“祁校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个都知道你是被人陷害了。”
“是啊,祁校长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们可太清楚了。”
“你放心吧,您让我们的孩子能上学,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一定会帮您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洗脱干净了。”
第47章 海。
淮音半天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是静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替他打抱不平。
眼眶悄悄红了,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还相信自己,愿意在这泥潭里拉自己一把。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祁越荣的手笔,和祁越荣作对,淮音有点担心他们会遭到报复,所以只是强撑出一丝微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