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了大家真实的想法,确实很多人都在说齐王府该死,挡了太后的路。

“贱人,他们说的有错吗?连别的府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懂?别人都不去救,你却去救,是故意给太后娘娘添堵吗?”

姜霜怒骂道,“贱人,你活着作甚么?自从你出生,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巴着你死,你就是我的耻辱!你怎么不去死?上吊跳河抹脖子,哪个不能见阎王?”

姜霜歇斯底里地骂道,整个议事厅一瞬间的凝滞。

皱眉看着姜霜发泄。

梁氏一族,十八代只生男不生女,小姑子梁言栀受尽恩宠,婆婆水涨船高。

她姜霜也生了女儿,相貌比小姑子美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却活得像一条狗,连带着她也伏低做小!

好不容易先帝看上梁幼仪,想赐婚她做太子妃,结果却换成了梁言栀,梁幼仪却被指给一个不入流的从六品翰林傅璋,还是个泥腿子。

赐婚七年,泥腿子熬出头,成了如日中天的丞相,但这个女婿只敬重小姑子和公公婆婆,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好气,所有的屈辱都是这个孽女带来的。

梁幼仪一语不发,跪着不动,任她发泄,不反驳。

除了姜霜歇斯底里的咒骂,整个议事厅主子们都不语。

姜霜骂了一会子,发现整个议事厅很安静,立即住了嘴,惶恐地看着众人。

她,说错什么了?

大家不是都讨厌仪儿吗?以往她诅咒梁幼仪,婆婆虽然会斥责她几句,但是都会换个方式嘉奖她。

“祖父,祖母,哟,这是怎么啦?”人未到,笑声先到了,柳南絮和月梅捧着一个锅子过来。

“我叫人泡发了十二个时辰,又炖了一个多时辰的血燕,祖父祖母快尝尝。”

她进来,把手里的锅子放下,叫月梅给梁勃和梁老夫人各盛了一碗,亲自端过去。

梁勃接了,梁老夫人还拉着脸,说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与你姑姑作对,真是白养了她二十年。”

柳南絮把燕窝塞她手里,说:“祖母,孙媳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可不能偏听偏信。要说这京城哪个府里最是凝聚一股绳,一条心?再没有比定国公府更好的人家。祖父祖母一向是领家过日子的典范,咱们这府里就没人不爱惜羽毛的。”

梁老夫人接了燕窝盅,柳南絮又盛了一碗,专门去给梁幼仪,对梁老夫人和梁勃说:“祖父祖母,孙媳斗胆要个脸面,求您让郡主起来,孙媳有事给你们禀报。”

梁老夫人脸不好看,说:“叫她跪着听训。”

柳南絮没再勉强,说道:“今儿在宫里,齐王落水了你们知道吧?知道是谁救的吗?是郡主!”

姜霜和梁景湛都看着她。

又一个找死的吗?

柳南絮惊讶地说:“祖父祖母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找人打听了,当时许多人都挤兑齐王府,却拿我们定国公府作筏子,说是咱们定国公府容不下齐王府,还说是太后借着这次赏花的机会,叫大内侍卫把齐王推入水中......”

“这不是放屁吗?太后怎么会叫侍卫推他入水?”梁老夫人拍桌子。

“是啊,孙媳也是说这些人丧良心!可如果齐王真死在宫里,太后全身长满嘴也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的。

这些话用心极其险恶,他们这么说,却又不下去救人,甚至巴着齐王出事,好讨伐姑姑。

今儿也是奇怪了,大内侍卫一个也没出现。当时太皇太后的表侄子燕南侯小侯爷在场高呼救命,还跳河去救人,差点淹死!

只要齐王出事,太皇太后势必第一个站出来向国公府发难!”

柳南絮看大家都沉默了,又抛出一个重大消息:“今儿我在外面听到消息,西南三州大灾,有义军造反,已经打到施州了!打出的旗号是除奸佞......”

“什么?”梁勃一下子惊得站起来,“你从哪里听说?”

“孙媳一点都没撒谎,祖父可以去打听。孙媳就是因为听说这个,惊出一身冷汗,幸亏妹妹救了齐王,不然咱们国公府定然陷入漩涡。”

是啊,义军都起来了,除奸佞,谁是奸佞?

大陈谁不知齐王府义薄云天,爱护百姓?现在太后临朝听制,仗着国公府得罪了多少人?

这京城,这朝堂多少人对定国公府恨之入骨!

就连太皇太后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掉定国公府吧?

灾民造反这个事确实更大,梁勃和梁知年都坐不住了,马上结束今天的审问。

“云裳,虽然你救了齐王,也有这么多借口,但是,你也别把国公府众人当成傻子!”

梁老夫人阴狠地说,“你与齐王之间如果没有猫腻,为何傅家老三栽赃你偷玉佩时,齐王怎么那么好心帮助你作证?”

梁幼仪道:“孙女确实不知该如何辩驳,孙女都没见过此人。”

柳南絮眼珠子一转,说道:“兴许,他就想罢免傅家老三的伴读之职,他针对的是相府。”

姜霜忽然说道:“齐王今年也二十了吧?至今都没有定下亲事,逆女是不是看他年轻,相貌出众,就动了春心?”

梁幼仪对母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种唯恐女儿不死的,也配做母亲!

柳南絮笑着说:“妹妹与丞相定亲七年,从无半点越矩。与齐王是肯定没有私情的,母亲还信不过自己教养的女儿?”

姜霜被怼得哑口无言。

梁老夫人见过凤阙,那也是个长得妖孽一样的男人,与这个狐媚子说不得真互相看对眼了。

顿时心里也怀疑梁幼仪与凤阙有私情,想到太后说的五天后来看梁幼仪的话,她顿时心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