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是废物的杨安成顿时怒不可遏,他觉得他在?这个家里至高?无上,怎么样都轮不到郁初来指责他。

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郁初拿起柜子上的花瓶,朝他身边砸了过去。

花瓶碎掉的声响过后,杨安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地板上是花瓶内的水溅射的痕迹,原本?被插在?花瓶里的花此时也散落一地,没有了生机。

这么响的一声,震慑到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郁初看?着花瓶的碎片,觉得痛快。

这只花瓶是他自己挑的,不便宜。当时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它买回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至少他现在?砸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一点。

郁初甚至没有瞄准杨安成的头,他刚才?是可以瞄准杨安成的头再扔出去的。

他的视线转向杜芮舒,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妈妈,如果我说我要?走,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如果杜芮舒愿意,他今天就会?带着她离开。

他可以另外买一套小?别墅,可以靠近溪藤湖一些,这样杜芮舒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去那里逛,他记得杜芮舒说过喜欢溪藤湖旁的风景。他要?是有休息时间,他可以和她一起去。

杜芮舒以前说离婚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他已?经可以养活他们了。

郁初注视着杜芮舒,只有长?久的缄默,没有他想?要?的回答。

杜芮舒没有回答,可他大概已?经想?到了杜芮舒的答案。

他感觉灰心。他当了五年练习生,出道七年,一共十二年,他才?25岁,这是他一半的人生。

郁初看?着她,缓缓低下头,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存了一笔钱。他认为应该是足够的。

他很慢地说:“妈妈,我以后不会?回来了。”

……

郁初在?一座普通的小?镇长?大。不算穷乡僻壤,只是有些落后。

他上了初中后听老师说,他们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市里虽然说是城市,但和真正的大城市没办法比。真正的大城市是首都市那样的。

一个国家的中心城市,他也想?去看?看?,那里的人说不定都是有钱人。杜芮舒和他说,家里一个亲戚的孩子毕业后就去首都打工,一个月工资将近一万块。

杜芮舒抱着他:“小春,你以后要?是能去首都工作,到时候买个大房子,住在?溪藤湖旁边。”

郁初对首都市的房价没有概念,不知?道溪藤湖旁边的房价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天文数字,他只是对杜芮舒说:“我以后要去那里。”

实际上杨安成欠了贷款,他们根本?还不上,在?首都买房子只是美好的幻想?。

但是以后来得比郁初想?象中要?快。

暑假期间,他在?街上碰到一个陌生男人,对方自称是星探,递给他一张名?片。

郁初以为自己碰到了骗子,他第一反应是扔掉名?片。可是他的手?紧紧捏着名?片,他看?了那张名?片很久,去家附近的网吧搜了名?片上的公司名?字,一家很大很大的娱乐公司。

这家公司最?近在?全国搜寻新练习生。这么大的公司的星探居然会?出现他们这种小?地方。

犹豫良久,郁初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对方让他前往市里的面试场地。

郁初前往了面试场地,出乎意料地,他顺利通过了初试,尽管他根本?不会?跳舞,也不太会?唱歌。

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通知?他们,通过初试的人还要?去一趟首都市再在?公司本?部参加二次面试。

郁初在?吃饭时和父母说了这件事,他们完全没当回事,然后继续吵架。

他没有再和他们提这件事,只是自己默默去网吧查了要?怎么买票去首都市。他没有成年,其实不能进网吧,不过他们很多网吧都是黑网吧,给钱就能进。

那一年他们这里已?经有了高?铁,要?先坐公交去市里的车站。不过他不会?买火车票,最?后打算坐大巴车去首都。

郁初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在?那里待太久,于是只带了一点衣服和一些他认为是生活必需品的东西。

他出发去车站的那天杜芮舒和杨安成依然在?吵架,弟弟在?床上哭。

他轻轻地关上房门,把一部分声音隔绝在?门后,往楼下走。

他们家在?七楼,每次上楼都很累,下楼的时候好很多。

只是夏天楼梯间里很闷热,走到三楼的时候郁初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休息半分钟后他继续往楼下走。

车站离他们家有点远,郁初就近在?家附近叫了一辆黄包车。

他坐在?车上,内心其实有点迷茫。

郁初抱着这样的心情?上了大巴车。

这里和首都市有几百公里的距离,他在?大巴车里迷迷糊糊地坐了很久,饿了就吃从家里带过来的没有味道的面包。车里有各种味道,像是方便面的味道,还有大巴车才?有的特别味道。

坐在?他旁边的陌生女人看?他小?孩子一个人,分了一个苹果给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小?朋友,你去首都是干什么的啊?”

她自己是去打工的,但是这么小?的孩子总不该是去打工的。

郁初觉得说自己去公司面试当明星很不好意思,听起来太自命不凡。他思考一会?儿:“我过去找亲戚,他在?那边打工。”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