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微微眯了下眼?:“什么文件?”
“西藏十四所出来的宝贝。”梅凤年稍顿,回头看向周清南,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得意与玩味,轻声补充,“一份航母系统的武器资料。”
闻声,周清南眼?底急速掠过?一丝阴鸷,蹙眉沉声:“梅老,这种文件可是绝密级别,确定卖货的人靠谱?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梅凤年懒洋洋叼着烟头,笑起?来:“知道沈建国么?”
周清南:“西藏十四所的大政委。”
“文件就是从?他那儿?得来的。”梅凤年轻轻笑起?来,“只要现在,躺在滨港军区总院ICU里的人是咱们伟大的沈首长,这玩意儿?就不可能有假。”
眨眼?光景,周清南眸光骤沉,一字一顿道:“您对沈建国实施了暗杀行动?”
“别说这么严重,不算暗杀,袭击而已。”梅凤年笑容轻蔑,“要怪就怪沈首长的军车太不经撞,让工地?上的搅拌车一怼,翻个底朝天,他能活下来也算命大了。”
边儿?上。
周清南面无表情听?梅凤年说着,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却早已攥紧成拳,骨骼都在轻微作响。
“不过?,这玩意儿?贵重归贵重,也是块烫手山芋,还是趁早交给神?父为好。下个礼拜二,我会?在南海公海区设一场游轮晚宴,亲自为神?父庆生,顺便给神?父献上我精心?准备的生日贺礼。”
梅凤年还沉浸在洋洋自得的情绪中,又抽了口烟,拿夹烟的手指了指周清南,交代,“到时候,你?和老四跟我一起?去?。”
周清南闻言,冷静地?应道:“好。”
梅凤年:“回去?做准备吧。”
周清南没再说话,面无表情转身,大步离去?。
*
周清南前脚刚走?,端立在走?廊暗处的梅四少便移步而出,进了书房。
“爸爸。”梅景逍垂眸,恭敬地?唤了声。
梅凤年还是保持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坐姿,长腿交叠,闭着眼?,正静静聆听?楼下戏台上青衣的戏腔,神?态很?是入迷。
听?见梅景逍的声音,梅凤年应道:“怎么了。”
“徐叔说,你?告诉他,按照宛阳的丧事习俗,每过?一个钟头就要给蝶姐上一次香。”梅景逍说,“下一次上香的时间快到了,让我过?来请你?。”
梅凤年:“知道了。”
梅景逍离去?。
这时,戏台上的《白蛇传》唱到了高潮部分,水漫金山寺。
梅凤年仔细听?着,睁开阴沉沧桑的眸,视线不自觉便看向了窗台边。
风吹花落。
那株最难养的垂丝茉莉,终究还是谢了。
两行泪安静滑落,被梅凤年抬手一抹,消失于无。
*
凌晨,世纪大厦。
滨港第一摩天高楼孤独而沉静矗立在夜空中,人站在天台上,这座繁华都市的绚烂与阴暗,便能轻而易举地?尽收眼?底。
夜已极深,整座大厦空无一人,空旷的天台上风力极大,凛凛如啸,像是某种兽类濒死的怒吼。
周清南走?上天台时,远远便瞧见两道修劲颀长的背影。
他脸色极冷也极静,没有一丝表情,径直朝两人走?去?。
这头。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丁琦眉毛挑了下,率先回过?头。
看见周清南,丁琦脸上立刻绽开一朵比菊花还灿烂的笑颜,扬手热情似火地?招呼:“老大,这儿?这儿?!”
周清南踏着步子过?来,直到近到两人身前,丁琦身旁的高个儿?青年才总算转回头,露出庐山真容。
这人身形高大而笔挺,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底下裤子宽松,一双腿长度逆天。五官长得极其出挑招摇,既美又俊,嘴里咬根烟,看着匪气与正气并存,绝非等闲角色。
看见周清南,对方眉峰略微一扬,视线不露声色地?便扫视完一圈。
两个同样高大冷峻的男人就这样无声对视,淡淡打量着对方。
“咳!”
这时,旁边的丁琦用力清了清嗓子,跟春晚主持人似的,换上一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道,“接下来,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没等一旁的小丁同志把话说完,他身旁的高个儿?男人便先一步开口,将丁琦打断。
“中国人民解放军蛟龙突击队,沈寂。”说完,沈寂朝周清南伸出右手,“幸会?。”
周清南顿半秒,也把手伸出去?,没有语气地?说:“中国国家安全局特勤大队,余烈。”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
只有风亘古不变地?吹。
沈寂平静地?注视着周清南,周清南也沉默地?瞧着沈寂。眼?神?交锋,一时间,二者谁都没有说话。
“欸,你?俩能不能别在这儿?惺惺相惜?能不能别在这儿?深情对视?”丁琦在旁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酸不溜秋道,“就跟你?俩是哪部电影的双男主、终于完成世纪会?面似的,完全拿我当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