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一愣:“你干什么?”
温舒唯面无表情地说:“给沈寂打电话,让他?今晚就从他?们单位给你找个对象。我就不信了,蛟龙突击队一个个的?全是公狗腰人鱼线大?帅比,还比不上一个□□古惑仔?”
程菲:“……”
程菲被温舒唯呛得汗颜,静默半秒,沉声回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个警察呢?”
那头,温舒唯电话拨出去,已经被对面秒接。
低沉微哑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听?起来像刚睡醒,拖腔带调,透着股懒洋洋的?骚气:“怎么了宝贝儿。”
“……没事。”温舒唯被这声音一撩,脸蛋瞬间?脸就红了,“按错了。”
说完,也不等对面的?沈寂出声,温舒唯便哒声将电话挂断。
温舒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程菲:“你说什么?那个坏男人是警察?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程菲摇摇头,又吃了一块毛肚,语气如常,“我自己?猜的?。”
温舒唯气结:“你要是猜错了呢?他?万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呢?”
程菲表情平静,抬眸看向温舒唯:“那我也认。”
温舒唯:“……”
温舒唯愣住了。
温舒唯和程菲相识多年,关系亲如手足,这是第一次,她从程菲眸中看见如此坚毅、沉静,而又义无反顾的?眼?神。
“唯唯,你最了解我。应该知道,我这人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程菲很?轻地笑了下,说,“我试过让自己?清醒,让自己?不要再喜欢他?,可是我做不到。”
温舒唯摇头,心疼不已,轻声:“即使那个男人真有隐藏身份,你们也不一定有未来,你懂吗?”
“我懂。”程菲回答。
温舒唯语塞。
程菲很?淡地笑了下,说:“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现在,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就已经够了。”
*
乌川市火车站。
正值午后?,火车站里人头攒动,人群挤得像一大?团混乱不堪的?棉絮,在高?温的?炙烤下发酵,人人都浑身的?汗,空气质量堪忧。
火车站的?旅客大?多都是外来务工的?农民工,人手一个硕大?的?蛇皮口袋,杯子牙刷洗脸盆拿绳子一绑,直接挂在裤腰带上,走起路来哐啷作响。
忽然,一个驮着大?背囊的?老大?爷被挤得踉跄两步,没留神,一下就踩到了后?面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哎哟了一声,一把揪住老大?爷背上的?口袋就把人掰过来,气急败坏道:“臭老头!不长眼?睛啊!”
那大?爷也是个暴脾气,加上天气又热人潮拥挤,他?情绪也一下被点燃,反手就推了中年人一把,“说话就说话,你扯我包做啥!想打人啊?”
“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怎么,要干架啊!以为?我年纪大?好欺负!”
争执双方都是工地上的?民工,而且都有同行的?老乡和工友,眼?瞧着战火愈演愈烈,亲友?*? 团也纷纷加入战场,指着对面的?鼻子破口大?骂,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场面越发混乱。
距离争执现场约莫五十米处,是火车站室外餐饮区的?饺子馆。
靠门口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运动服套装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大?书包,正在吃饺子。
这人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瘦弱体态佝偻,浑身上下瘦得没剩几?两肉,就一层皮包着骨头,头发油得像十天没洗过。他?一边吃饺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眼?神里透着几?分病态的?兴奋劲。
这时,邻桌一个大?妈随口跟同伴说:“天气热,大?家火气都旺,踩了下脚而已嘛,多大?个事情。至于闹成?这样吗,吵架有什么意思?。”
同伴阿姨也赞同地点头。
“就是,吵架有什么意思?,就应该直接动手,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捅死几?个往地上一摆,就都消停了。”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在两个阿姨背后?响起。
阿姨们狐疑,回头看了眼?。
油头男已经吃完饺子,脸上多出一副黑色口罩,挡去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尾耷拉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整个人阴森森的?。
两个阿姨觉得这人看着不太正常,有点害怕,匆匆将目光收回,付完钱走了。
油头男掏出手机扫码付款,背起包,也慢悠悠地晃出了饺子馆。
头顶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油头男掂了掂背上的?大?书包,打开手机看时间?下午两点二十分。
离老板交代的?引爆时间?,还有最后?十分钟。
油头男仰起脖子,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最后?一次认真感受世界的?晴好阳光。
就在这时,一道精锐视线从数米远外投射过来,瞬间?便锁定住那道身着灰色套装的?身影。
便衣特警凛目,对着颈侧的?微型通讯仪低声道:“三号目标人物‘游蛇’出现,一身灰,背个黑色耐克书包。张记饺子馆两点钟方向,准备抓捕。”
短短零点一秒,隐藏在人群中的?特警们便都收到了指令,不动声色地朝游蛇靠近过去。
近了。
最先接近游蛇的?是一名短发女?警。她个子高?挑神情淡漠,一边举着手机假装打电话,一边继续朝游蛇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