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领着女子一路向前,没?一会儿,两人停在了?走廊尽头处的豪华包间前。
“请您稍候。”服务生朝女子露出个甜美笑容,而后便?抬起手?,轻轻将房门扣响,柔声道,“叶总,您等?的客人来了?。”
里头的人应了?一句“进”,服务生便?低眉垂首说是,伸手?将包间的两扇梨花木雕花木门推开,转头对身后的女子笑笑,柔声说:“请进。”
女子点了?下头,提步入内。
包间里有?女孩在唱歌,声线清灵悦耳,竟不输娱乐圈的当红女歌星。除了?拿着话?筒唱歌的女孩儿外,满屋子莺莺燕燕数不清。
这些?姑娘们看起来都很年轻,面容姣好身材惹火,有?的穿短裙有?的穿热裤,身上皮肤全都白得惹眼。
她们坐在包间正?中的大沙发上,正?软声甜笑簇拥在一个年轻男人身旁。
女子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微微一笑,唤道:“叶总好。”
那?头,叶家公子刚咽下一颗美人喂来的极品妃子笑,听?见这个声音,他凤眼微斜,凉凉瞥了?一眼戴墨镜的女人,态度并不友好:“哟,这不是梅氏的孙秘书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孙秘书面上的笑容一丝不减,回道:“叶总,我今天过来,是替我家四少爷来帮您一个小忙。”
“给我帮忙?”叶晋冷笑出声,忽然猛一扬手?,把桌上的一瓶洋酒挥翻在地。
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女孩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叶晋冷冷看着孙秘书,咬着牙道:“上回一棍子没?把我砸死,怎么,不甘心?又想出什么损招来整我?少在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
孙秘书笑着说:“叶总,四少让我来告诉您,您的仇家已经不在滨港了?。”
叶晋一愣,思索几秒后,皱起眉:“我的仇家?樊放还是贺温良?”
孙秘书:“周清南。”
叶晋闻言眼神微变,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四少知道,上回的事让您在道上丢了?面子,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为表歉意,专程让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孙秘书说,“毕竟您也知道,樊放和贺温良不过是周清南手?下的两条狗,您这么大个人物,折的面子,得从狗主人身上讨回来才行?。”
叶晋思索几秒,又问:“周清南人在哪儿?”
孙秘书:“兰贵。”
叶晋垂了?眼皮,摩挲着戒指若有?所思。
孙秘书又低声续道:“在滨港,没?人动得了?周清南,可是出了?滨港,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片刻,叶晋心里有?了?主意。
他转眸看向孙秘书,又感到一丝不解,警惕道:“我和梅四少就打过几次照面,也没?什么交情。而且我们叶家和你?们梅家之间可是死敌,他为什么要帮我报仇?”
孙秘书笑着回答:“因为四少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晋沉声:“梅四想要周清南的命?”
“当然不是。”孙秘书上前几步,倾身贴近叶晋耳侧,温和地说,“叶总,你?应该也听?说了?,现?在咱们周先生身边,有?个小姑娘吧?”
*
周清南十几岁进梅家,本该在校园的篮球场上追逐奔跑挥洒青春的年纪,他却已经一脚跨进暗无天日的深渊。
无数次以命相搏,无数次死里逃生,他一步一步接近樊正?天,再踩着樊正?天的尸体取而代之,成为梅凤年手?下的第一头马,回首过去?,周清南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坚持到的现?在。
那?些?灯红酒绿虚与委蛇的夜晚,周清南厌烦到极点。
可是这条路那?样?长,长得看不见尽头,他像个苦行?僧,没?有?回头路,只能咬牙苦撑步步向前。
本以为他这辈子命数已定?,注定?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磨砺。
却不想,那?个晚上,她像是一团火闯进他的生命,竟让他在地狱深处窥见了?一抹照入无间的天光。
从此,这枯草般死寂无望的人生,便?终于多出了?一丁点的乐趣与温暖。‘
聊以慰藉。
上回看人喝酒出洋相是什么时候?周清南有?点儿记不清了?。
周清南深陷泥潭沼泽,身边龙蛇混杂,什么样?的鱼虾败类都有?,酒品烂的人多得说不清。但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已经极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酒后失言。
更别说,像这样?直接在他面前耍疯撒野的了?。
周清南依旧笔直看着程菲,薄唇微抿,目光暗沉。
夜已经深了?,套房里格外安静,暖色的暗调光线渗进空气,平添几丝暧昧。
不多时。
周清南反手?将边几上的茶杯端起来,再一次送到程菲眼前,说:“把茶喝了?,然后进卧室睡觉。”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沉,声音也既低又哑,强势不容悖逆。之前是商量劝诫,这回直接就是个命令。
但醉酒牛犊不怕虎,这会儿的程菲可不怕他“黒帮大佬”的身份。
闻言,程菲只是略微歪了?下脑袋,一双亮晶晶的眼还是毫不避让地跟周清南对望。
觉得有?点儿奇怪。
他们两个之间明明还隔了?一段距离,她却能从他浅色的桃花眼里看见唯一一个自己,红红的脸蛋微乱的发丝,清晰异常。
程菲脸蛋的温度越来越烫,连带着将她的手?掌心都烤得发热。她舔了?舔嘴唇,有?点口渴,看眼周清南递来的茶水,这次没?有?再拒绝,而是伸手?接过来。
仰脖子一口喝了?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