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阵平……”,萩原研二忍着眼中满溢出来的泪水,隔着有些模糊的视线想要扶起松田阵平,却被松田阵平一把拉了下来。

萩原研二被迫踉跄着跪在了地上,就跪在了诸伏景光身边。

“是我感觉错了吗……”,松田阵平头顶的每一缕卷发都颤抖着,配合着他声音的飘忽,“诸伏他……好像是有呼吸的。”

松田阵平已经?不敢将手继续按在诸伏景光的胸膛上了,生怕加重了他的伤势。

但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明明应该深受重伤、甚至当?场死亡的诸伏景光的心脏依旧跳动的非常强劲,强劲到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额,或许……救援直升机还是派上了用?场?”。

机翼轰鸣声在他们头顶响起,标着红色十字的白色直升机在他们上方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直升机下方的探照灯一圈一圈的打在他们身上,将这片港口照的恍如白昼。

萩原研二非常谨慎的确认了诸伏景光的脖子和手腕处的脉搏,和同样一脸恍惚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一起陪着诸伏景光上了直升机。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心中升起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忽视的问号。

这群组织成员做事都这么草率的吗?诸伏这么明显的情况都判断不出来吗?还是他们是约好了在一起演话剧?

如果这群组织成员都是这样的水平,诸伏景光去卧底居然还被发现身份了,他们真的会很?怀疑日本公安的卧底培训水平唉!

都说了不能?派刚毕业的学生去卧底,你看这就卧底出事故了吧!

直升机上,早已准备好对应血袋的医生们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抢救。

他们都是日本警察医院的急救医生,拥有一般日本医生少有的能?够处理枪伤的经?验。

之前他们听?说需要接收的病患是一个已经?被发现卧底身份的公安警察,其实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半路上人就可能?会没有的准备,但结果却极其出人意料。

“非常完美的贯穿伤,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书本上的案例都不可能?这么完美!”,一个医生盯着屏幕上显示的诸伏景光的堪称稳定的血氧值感叹道,“子弹完全避开了他的脏器和大血管,没有一点多余的牵连!他康复之后甚至不会留下多少疤痕。”

警校组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听?这意思,诸伏景光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而且他身上的防弹衣材质好特别呀,虽然破损了之后还能?牢牢压迫伤口,进一步阻止了他的大出血。”,这医生说着说着好奇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已经?被剪开的衣服,“警视厅居然已经?有这种技术了吗?”

同在警视厅的三人完全不敢说话,他们可不觉得东京警视厅的装备有这么先进,就算是公安部门也一样。

这应该也是那个组织的手笔吧?他们脑中对于这个神秘组织的描画想象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感觉在这组织待久了,人也会变得奇怪,降谷零该怎么办啊?

落幕与诀别(完) 台风扫尾

降谷零靠在露天的阳台栏杆上眺望着浓黑的夜色, 东京似乎又要落雨。

星辰在蕴藏着水汽的乌云掩盖下隐匿了行踪,太阳始终无?法突破云层的遮挡突出重围。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是熟悉的铁腥味。

为什么……眼前?会有?这么多血呢?

降谷零之前?一直把安全屋的三楼视为禁区, 他也一直无?法理解诸伏景光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入驻三楼。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只不过?是以?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方式。

身?后突然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但降谷零懒得回头看。

这声音他听着也有?些熟悉, 正因为熟悉,所以?更?加不想理会。

不管是老成?稳重的田纳西威士忌还是阴晴不定的白兰地都不会有?这种听起来都一股掩盖不住的吊儿郎当味道的脚步声,所以?只剩下一个人了莱伊!

“波本,来一根?”, 赤井秀一一边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一边冲着降谷零挥了挥手。

虽然等来的只是降谷零嫌恶的一瞥,但是赤井秀一难得没有?和降谷零针锋相对起来,而是慢慢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莱伊,离我远点,我怕你身?上呛死人的烟味熏到我”。

降谷零今天确实?经?历了人生的人大起大落,但他觉得他依旧无?法对莱伊有?任何改观。

现在降谷零平等的讨厌安全屋里的每一个人, 包括他自己。

“波本”,赤井秀一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降谷零的排斥, 他一手捻灭了手上香烟的火星, 扭头盯着降谷零的方向嗤笑了一声,“你现在可真够狼狈的, 波本,看起来是为了那?个卧底伤透了心。”

该死的,莱伊!

降谷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反驳的,至少不应该让自己有?任何引起怀疑的机会, 但一向巧舌如簧的他这个时?候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赤井秀一将降谷零难得的沉默尽收眼底,他微微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嘲讽什么。

其实?他刚刚也是在一时?冲动?之下上来的,在这里见到波本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一想怎么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再等一下吧,波本,耐心才是对抗时?间最有?利的武器”,赤井秀一转身?挥了挥手,还是没有?将剩下的话全说出来。

如果当时?不是他看错了的话。

居然有?一天,轮到莱伊来安慰我吗?不,他应该是故意来嘲讽我的……降谷零一边揉着自己酸胀的额角,一边撑着楼梯的扶手往下走?去。

当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噩梦一般的铃声突然响起了。

降谷零低头一瞥,是白兰地的电话。不对,应该说是他亲爱的学弟神山清羽的。

这个时?候打过?来……不会是通知我去见朗姆吧?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恶声恶气的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显然也没有?想到他这么自觉,有?些迟疑的问道,“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