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兰地想的话,他可以用很多手段无声无息的把他们两个人摁死在训练营里,起码不应该让他们进入组织上层的眼睛里。
但白兰地现在甚至把他们带到了?不受组织监控的他名下的安全屋。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白兰地绝对是难辞其咎,他不会想不到这个后?果。
但是如果知道一切,白兰地还是这么做了?……
“当然了?,如果以中了?日本历史上最大的彩票的几率来衡量的话,这就?说明白兰地非常重视神山清羽这个弟弟。在他心里,这个弟弟的意义要远远高于组织。他甚至爱屋及乌到不愿意伤害他的男朋友……和好朋友。”
“前男友”,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诸伏景光还是要纠正一下降谷零,“即使以上推论全部是真的话,在白兰地的视角里,我应该是让他弟弟伤心出走的负心汉前男友吧……”
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幽怨的注视着?上方的路灯。浅黄色的光晕下,在深秋天气里依然不知迷途知返的不知名飞虫仍然在执着?地撞向?路灯透明的玻璃灯罩。
“……”,太复杂了?,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脑子在疯狂地旋转着?,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叫嚣着?自己痛苦而短暂的一生。
我其实真的不是很擅长这种感情问题……降谷零狠狠地搓了?两把自己的刘海,他们能不能呼叫一下场外救援?比如紧急call一下萩原研二来公安部签订一下保密条例什么的。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还是孤立无援的,降谷零觉得诸伏景光不会上报这个情报,他也不想让神山清羽和Hiro的关系走进公安部领导的视野内。
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利用这种关系作什么文章。
“我们先?回基地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到这个份上,降谷零已经觉得自己的卧底生涯不会更?精彩了?。
既然想得再多也没用,他们不如继续按部就?班地继续训练任务,看?看?白兰地到底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训练场里,诸伏景光遇到了?还在不停调试枪械的诸星大,后?者见他走进射击场地,还非常自然地冲他抬手打了?招呼,“Hi,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早”。
“嗯,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什么事就?回来练习了?,哈里森他不在啊?”,虽然对诸伏景光来说,哈里森˙夏贝尔的态度总是非常恶劣的,但是他也确实非常刻苦。特别?是诸伏景光有时候会因为执行任务而外出的时候,他泡在训练场里的时间几乎是成倍增加。
“有个戴着?帽子的代号成员过来了?,看?到他技术不错,就?叫走了?他去酒吧那边聊了?”,赤井秀一淡定地解释道,将枪举到肩上,眼睛透过瞄准镜对着?远处的目标。
“啊?没叫你吗?是因为白兰地打过招呼了?吗?”,诸伏景光有点诧异,因为单从最纯粹的射击成绩而言,诸星大应该是他们当中毋庸置疑的最好的,不应该叫了?哈里森而不叫诸星大啊。
“那倒不是,我觉得他好像在透过我看?谁一样?,似乎是完全不想和我对视”,赤井秀一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诸伏景光挑选枪支的手在空中停住了?,手指垂在一排不同的子弹上面不动了?。
在这个组织里面让人有即视感是件这么普遍的事情吗?那他可能要重新评估之前和Zero的分析了?。
基地的酒吧里,哈里森几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眼前这个叫“科恩”的代号成员在观察了?他和诸星大的射击之后?居然先?叫走了?他,是觉得他比诸星大更?具射击天分吗?
“你还不错”,科恩的话有点少,但是态度却比他想象中要友善,甚至还为他引荐了?另外一个代号成员,“基安蒂,他的射击成绩不错,可以当狙击手。”
基安蒂是哈里森第一次见到的女性?的代号成员,就?是看?起来脾气比科恩要暴躁得多,眼角的蝴蝶纹身?在她的瞪视之下似乎要飞到人身?上吸血一样?。
“不是说这一次冒尖的新人很多吗?只有他一个?”,基安蒂坐下来的时候靠的离科恩很近,看?起来两人确实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只看?到他一个,另外一个人……像琴酒”,科恩有些艰涩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真的没有人愿意在下班过来喝酒休闲的时候还见到上司的脸,还是那种随时保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臭脸,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把枪举上自己脑袋的上司。
哈里森不敢置信地问,“您是说诸星大长得像琴酒大人?”,那个至今都被?训练营的各个教?官奉为传奇和榜样?的代号成员琴酒?
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在东京的顶头上司了?。
基安蒂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先?,放下了?酒杯消失在了?门口?。
过了?几分钟,她有些魂不守舍地回来了?,脸上带着?一种如梦初醒、不知道自己醉后?醒来在哪里的茫然。
“真的很像啊,不是说长得特别?像,但是那个眼睛、那个头发?、那个眼神!”,就?是相比起来,诸星大可能没有琴酒沉入黑暗的时间久,身?上的杀气并没有琴酒那么有压迫性?。
“他们真的不是兄弟吗?我怎么听说这个诸星大是白兰地在美国碰见介绍过来的?”,基安蒂有些迟疑地问道。
威士忌派对(七)
破案了!
在同一时间, 基安蒂和科恩脑中的想法产生了共鸣:白兰地一定是觉得诸星大非常神似琴酒,因为觉得好?玩,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人带回来的吧?
他一定很想见到琴酒第一次看到诸星大的表情!而琴酒也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对白兰地发火生气。
基安蒂抬头打量着几乎占据了半层酒架的一堆白兰地, 特?别?是各种品牌的昂贵干邑, 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白兰地还挺好的。”
他干这种事的时候,意图都是赤裸裸的,但是总是非常有原则性, 从来不牵连其他人。
“我也觉得白兰地挺好?的, 做任务的时候给的提示很?清楚”, 科恩附和着点点头。
哈里森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话题跳得这么快,他们不是刚刚还在说琴酒吗?怎么一下子关注点全都回到了白兰地身上呢?
“刚刚那个代号成员……也是过?来看你的吧?”,诸伏景光有些惊疑不定。
他们两个作?为狙击手当然会对视线非常敏感, 特?别?是来人非常没有掩饰的意思?,甚至拉着他们的射击教官就在门口讨论起来。
当然了,因为射击训练场的隔音效果,他们并不能?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双方的目光确实是交织在赤井秀一身上的。
“但我觉得他们不像在夸奖我的技术”,赤井秀一淡定地按下扳机,子弹隔着遥远的距离正中靶心。
虽然FBI有关于唇语的培训, 但是要指望他在这么远的地方看清变化这么快的唇语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教官们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吗?那倒也不是。
问题是他们印象中的琴酒还是偏向于少年时候的未成年模样, 没有现在的及腰长发和冷峻气场。
现在的齐腰银色长发一开始是参差不齐的桀骜短发, 中间溅上点点血迹会异常明显。
后来等琴酒走?出训练营的那一天,那头银发已经悄然编成辫子垂落,像一条伤痕累累但锋利无比的骨龙跟在琴酒身后。
和当时的生死训练场相比, 现在的训练营都和过?家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