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唐墨白说，“你之前不是不记得发生过的事吗？”

德维尔：“噢，那是因为原罪不同，相当于不同的人格，我们这些人格之间的记忆并不互通。”

“不同的……人格？”唐墨白神色茫然，“人格分裂？”

“也可以这么说吧，”德维尔无所谓道，“这是每个阶段觉醒不同原罪的代价，你可别学我……”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会疯掉的，七大罪，你选择其中一条路走下去就足够了。”

唐墨白张了张嘴，定定看着德维尔：“那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德维尔神色轻松：“我早就想到办法解决了，所以目前才是这个状态。”

“这样……”谜题似乎解开了一部分，唐墨白总算有点理解为什么每次德维尔见他都是失忆状态，“那为什么这次你又想起来了？和你这次的原罪有关吗？”

德维尔轻笑一声，低下头，突然和唐墨白的距离拉得很近，近乎鼻息相抵，唐墨白的呼吸顿时乱了。

“要不要来猜一猜，我是哪种原罪。”

随便哪种，反正不要色欲就行。

唐墨白本来想随便猜一个，但是刚抬起眼，就突兀对上德维尔的眼神。

认真的，专注的，犹如孩童隔着玻璃望向玻璃柜里最心爱的东西。

那怕一言不发，喜欢也会从眼底冒出来。

唐墨白突然就怂了，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因为我是贪婪，”德维尔也不逼迫，低下头，牵起唐墨白的手腕放在唇边，眸光低垂，却犹如包围猎物的狼，“我是所有人格中贪欲最重的，财富、地位、力量，无论什么都想要得到手。当然，记忆也是一样。”

尤其是和唐墨白的。

贪婪承载目前苏醒的人格的记忆，好的，坏的，绝望的，麻木的，痛苦的……

以及……被每个人格都小心翼翼珍惜的，也是现如今德维尔（贪婪）最想得到的东西。

唐墨白轻微感到头皮发麻，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尴尬地移开目光：“抱歉，我……”

“嘘！”

德维尔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将唐墨白重新搂在怀里，唐墨白猝不及防之下，脸直接贴住了他的胸口，面部直接被弹性柔软的肌肉包裹，整个人愣住。

啊这，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他想挣扎，但这时外面走廊再度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鬼影，又回来了？

唐墨白顿时大气不敢喘，安静待在德维尔怀里。

咯吱、咯吱……

木质地板发出一阵阵响声，一门之隔外，鬼影在外面来回渡步，眼神徘徊在走廊两边的房间上。

唐墨白默默紧绷了神经，垂下的手握紧军刺。

但最终，外面的鬼影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巨大的脑袋歪成180度，又从楼梯下去了。

直到听到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唐墨白缓慢呼出一口气，脑袋一片混乱，刚想要问什么，德维尔却率先开口：“你之前做了什么？”

“什么？”

“你在被这个梦针对，你感受不出来吗？”德维尔说，“如果不是我抱住你，它估计会察觉到你的气息。”

唐墨白茫然：“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微妙：“等会，我在白天的时候泼了那群小崽子一身水。”

德维尔：“嗯，那就是了。我来得比较早，也调查到了一些情报，比如这些梦境和孩子们脱不开关系，甚至直接点，里世界的入口就是他们的梦。”

“里世界？”

“你刚进来的时候应该也得知了这个副本名吧，表里世界。”德维尔平静地道，“失乐园一般不会乱起名，它给出的副本名很大概率就代表最初的一条情报，比如我们之前经历过的长夜余烬吗，时不我待，而这一次表里世界就更明显了，因为这个世界的崩坏度不高，失乐园给出的提示也最浅显……”

唐墨白微微一愣，随后陷入沉思：“表里世界，是指现实和梦境？”

“差不多，”德维尔神色微妙，“而梦境里和现实不同，它甚至可以说是唯心的，相当受潜意识的影响，所以你得罪了这群小孩。”

“就会在梦境里寸步难行？”唐墨白抽了抽嘴角，“难怪那群保育员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见个送死的。”

假设保育员也会被卷入梦境，他们那种态度就不奇怪了。

“话说……我们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吗？”

说话间，唐墨白的脸还被压在德维尔的胸肌上，嗯……很软是很软，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妥当吗？鬼影已经走了吧？

德维尔低下头，视线率先是放在了唐墨白红透的耳根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个角度唐墨白不抬头压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义正严词道：“是的，不能保证鬼不会去而复返，因为我不是参加捉迷藏的人员，外面的鬼影对我没有兴趣，但是因为你被梦针对，它很容易就察觉到你的气息，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我们绑定。”

唐墨白有点晕乎，不是，所以隐藏气息的办法就是一直抱着吗？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好软哦。

奇了怪了，明明学校副本里的德维尔都没有那么大那么软，难道人格之间的区别真的那么大吗？还是说贪婪人格要更成年一点？

“这、这样不好吧？”唐墨白艰难提出意见，这要抱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不好？你在学校副本里对我做的事可比这个厉害多了。”德维尔说话时忍不住轻笑，胸腔的共鸣令唐墨白耳朵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