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没理他,加快脚步往挖掘尸包的现场走。
戚白小跑两步追上,“不过话说起来,许队,这个关夏,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体质,这半个月的第二回了吧,两次都是直面,还被她察觉到了,不对,还得再加上那天晚上的那个通缉犯,都胖成那样了,关夏看了两眼还认了出来,你说她这脑子怎么长的,人的记性怎么能好成这样,这是内存条成精了吧,那么细的细节再回忆起来都记得。”
许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可能是超忆症?我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也或许是对凶手这类异于常人的人群有敏锐的直觉,”戚白想了想说:“毕竟她每次先注意到的是一些很细节的东西,正常人每天出门遇到的人多不胜数,通常会无意识的扫一眼,并不会过于去认真的观察,而关夏提供给我们的线索是什么,凶手袖口微小的像是血迹的污渍,车后备箱上像血痕的污渍,还有更抽象的什么轻微的血腥味,我感觉她应该先是察觉到了这个人不对劲,才会去观察这些细节,不然咱们下次试试,看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观察的这么细微。”
许年瞪他一眼,“试什么试,她又不是嫌疑人,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以这种方式去探究她的秘密。”
戚白赶紧解释,“我不是探究,我就是好奇,许队,你也觉得她很有天赋吧,要是咱们中队能有这么一员虎将加入,咱们分局那些积案说不定就会有新的突破口。”
许年脚步一顿,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明显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但不过几秒就继续往前走去,平静的道:“天赋只是天赋,咱们这一行除了天赋,还要有一定的信念,如果她只有天赋,硬拉她进来只会害了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她主动有想法之前,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方法去诱导或者引导。”
许年说着不太放心的看了戚白一眼,郑重的开口,“我知道你在说哪个案子,但是不行,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可以承受的东西,她承受不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将关夏的消息透露一个字给陆听枫,你就给我滚出中队。”
戚白低着头没说话,许年眉头顿时一跳,“你已经将消息透露给他了?”
戚白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透露消息,就是……前两天跟陆哥聊天来着,跟他说认识了两个有趣的姑娘。”
许年的脸色铁青,“你将关夏的特殊也说了?”
戚白的头垂的更低了,“不然怎么说明她们有趣。”
许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戚白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的往前走。
戚白追上去,许年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把陆听枫的联系方式全删了,要是再敢透露一个字,我就真让你滚出中队。”
戚白赶紧掏出手机,“我删,我现在就删,许队我错了你别生气。”
许年不再理他,一头扎进树林里往前快走。
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许年才远远看到正在忙碌的人群。
汪雨看到人立即迎上来,“许队,戚哥,你们来了。”
戚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许年直接问,“发现几袋了?”
汪雨回答,“现在只搜索到附近两百米,已经三袋了,相互之间埋的离的不远,不算深,但也不浅,可能是前天晚上下过雨的原因,原本被砰实的地面被雨水浇的松软了,所以让山里的野生动物嗅到了血腥味,从土里刨了出来。”
说话间许年走到第一处被发现尸包的位置附近,汪雨赶紧掏出手套递给许年。
许年接过戴上,蹲下身在黑色的塑料袋里用手指拨了拨一块人骨,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开口,“是人的前臂,骨头要比和谐小区发现的尸体纤细,应该不是同一具。”
许年站起身环顾了下四周,没找到想找的人,转头问汪雨,“贺法医呢?”
汪雨回答,“在检查第三处尸包,这边。”
汪雨在前面带路,翻过一个坡度不大的斜坡看到了另一群人。
矮小精干的法医贺晋在一群高大的刑警中间很显眼,许年走过去问,“什么发现?”
贺晋眼睛还停留在第三袋尸包上,语速极快的说:“截止到目前发现的三袋尸包能确定为同一具尸体,包含左右两边上肢,左右两边下肢,还有部分内脏,能辨认身份的头骨和辨认年龄的骨盆目前没找到。”
“这么远抛尸,就抛这么点?”戚白开口:“不能吧?”
“也说不定,”汪雨说:“他都有闲心将尸体分的这么碎了,费这么大劲就扔这么点也有可能。”
汪雨话音刚落下,更远一点正在寻找新尸包的民警突然高声喊,“许队,有新发现。”
几个人立即冲过去,贺晋个子不高,但跑的很快,冲在最前面率先看到了新尸包,只看了几秒就肯定的开口,“是骨盆,根据形态判断是男性,年龄不大,大约15-16岁。”
还是未成年,在场的警察脸色都越发难看。
做了简单的判断,贺晋便蹲下去仔细翻看,片刻后语气低沉的开口,“死者的生殖器也被分了三段。”
原本就凝滞的气氛越发沉重。
几个人都探头看向第四袋尸包,汪雨忍不住疑惑,“这具尸体也被切开了生殖器,凶手是仇视男性群体?还是个例。”
“现在说不好,”戚白道:“咱们得先确定死者身份,排查死者的交际圈,才能有一定的方向去推测凶手为什么这么干。”
“那就找头骨吧,”许白往高处站了站,喊了戚白一声,“带几个人,咱们往那个方向找,汪雨,你带上几个去那边。”
将闲着的几个人全分配了,许年拍掉了顺着裤腿往上爬的虫子,往选定好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直忙到后半夜,几乎方圆五百米都翻了一遍,大部队才往回返。
刚出山,许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刚接通许年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蒋哥,车找着了吗?”
“找着了,”蒋英耀的语气很兴奋,“技术队已经赶过去了,虽然是个□□,但车最近没洗过,生物痕迹特别多,咱们这次能打回富裕仗了。”
许年听的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给我定位,我现在赶过去。”
蒋英耀火速发了个定位,然后问,“你们那边呢?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第二个死者,”许年说:“只找到了尸体部分尸块,头骨和上半身还有部分内脏没找到。”
蒋英耀很会抓重点,“这么说这次有骨盆?那也是一个方向啊,至少知道了死者性别和年龄,再根据这个去排查,有很大概率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死者性别为男,年龄15至16岁,”许年道:“根据这个排查全市的失踪人口,应该能确认身份。”
“得嘞,”蒋英耀听懂了,“我现在给队里打电话,让那几个小子别睡了,赶紧去找。”
一个半小时后许年根据定位和蒋英耀汇合,大老远的就看到了蒋英耀脸上兴奋的表情。
戚白困的不停的打哈欠,远远看到蒋英耀精神顿时振奋了,“看来有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