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直接回房间,而是干脆去了汪雨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关夏和季安,其他人都已经在房间里边吃饭边讨论上了。

等两人一进门,庞乐就道:“怎么样?顺不顺利?没出什么事儿吧?”

庞乐说着还不放心的从头到脚将关夏扫视了一遍,见关夏确实没什么事,才又将目光放到关夏的脸上。

关夏取下身上的斜挎包扔到另外一张空着的床上,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顺利,我们下午在耿敬住的那个小区碰到两个老人,找到了一个疑似五年前宁欣母女失踪案的现场目击证人。”

这两句话很是出乎大家的预料,众人表情都是一喜,“这么快就有收获?”

季安也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笑着道:“这还是多亏了关夏的福,估摸着是她的长相合那两个老人的眼缘,不知不觉就说多了,顺势挑起了这个话头,我看那两个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其中含有一定的夸大成分,但关于五年前宁欣母女失踪案那个目击证人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季安说着将两位老人的话很是还原的叙述了一遍。

仲小雨说:“今天白天周队说那个耿敬的前妻叫什么名字来着,什么莲花,咱们这边顺利,但看样子周队那边是扑空了。”

许年沉声道:“皮肤很白,对老人来说长相很有福气的脸,顺着耿敬这条线查,离案子又过去了五年,应该很快就会有发现。”

对此庞乐有些疑问,看着季安道:“话说季姐,五年前宁欣母女是从主干道上被算计着上了耿敬他们的车,主干道上应该遍布摄像头才对,怎么都五年了还没确认耿敬他们的身份。”

季安说:“我当时看了事发前后的监控录像,两人在主干道上时都做过简单伪装,并未清晰的拍到两人的全脸。”

庞乐有些不解的说:“按照常理,宁欣身体不好,又带着一个女儿,会很谨慎才对,怎么会不等道路救援而是上了过路的车辆呢?我总觉得其中还有些地方说不通,怪怪的。”

关夏转头看向季安问,“季姐,你们后来恢复了宁欣手机上的数据,除了录音,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季安道:“我们从宁欣的手机上发现许多个拨出去但没有拨通的电话,她开车行驶的路是主干道,不存在有信号不好的地方,所以我们当时怀疑宁欣车辆故障停车的路段应该被安放了信号屏蔽仪,但后来南平分局的同事在宁欣车辆附近寻找,并没有找到。”

仲小雨嘶了一声,“这手笔真是大啊,信号屏蔽仪都出来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四岁的孩子,这么值得他们劳师动众的,她身上能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身体器官?什么心肝肺眼角膜之类的分开卖,倒确实值钱。”

关夏听的悚然一惊,转头问仲小雨,“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体各部位都没长全,就算器官移植也承受不了成年人身体造成的负荷吧。”

“那也比等死强啊,”仲小雨道:“我记得我之前看过一则新闻来着,好像是一对亲生父女还是亲生父子,父亲肾衰竭,和孩子匹配上了,最终从孩子身上移植了一个肾,不过那孩子没那么小,好像已经十几岁了。”

仲小雨的话又给了众人一个侦查的方向。

大家顿时陷入思考中,许年问道:“季姐,关于这方面,你们当时有考虑过以及调查过吗?”

季安的脸色很是难看,摇摇头道:“考虑到孩子太小,再加上宁欣当时只能确认失踪,并不知道已经死亡,所以更多的还是围绕着大人的社会关系排查。”

关夏的表情同样不好看,心里想着,看样子除了一个耿敬,她们还要从宁平安身上着手调查,毕竟如果真是器官买卖,那受害者肯定不止宁平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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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夏和季安共通完了她们一下午查到的信息,便紧接着询问其他人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汪雨第一个道:“我们今天和辖区派出所以及社区的工作人员联系了一下,大致了解了耿敬的基本情况。”

汪雨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外卖袋里掏出她们带回来的晚饭递给关夏,“耿敬这个人,据社区主任所说,早些年还是挺循规蹈矩的,虽然脾气一直不怎么好,但和前妻没离婚前,还算勉强能讲道理,后来有一次和人发生冲突,他前妻在场也没拦住,他直接将人捅成重伤,被判入狱两年零6个月,等再出来,人就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知道在监狱里面都经历了什么,反正出来后整个人非常易暴易怒,没两年他前妻受不了就和他离了婚,他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的,更没了顾忌,反正社区主任提到他就头疼,小区里的人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管管耿敬。”

关夏听的有些不理解,“这么一个一看就很危险的潜在犯罪分子,不应该是所在社区和辖区派出所的重点观察人员吗?按理来说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有所反应,怎么还能在耿敬将宁欣母女绑走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有一点关夏也很疑惑,就是她和季安下午无意中发现宁欣母女失踪案还有现场目击证人,既然那个目击证人也怀疑耿敬在干绑架人的事儿,并且也并未刻意隐瞒,至少有好几人知晓的情况下,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流露出来,以至于让案子查无可查变成了积案。

蒋英耀道:“耿敬虽然脾气很差,几乎每天都会和人发生冲突,但他有正当职业,正常收入,每天早出晚归,并不能算是社会边缘人士,据辖区派出所的同事说,他们在耿敬出狱后,非常细致的观察了好几年,见他并没有什么违法行为,就将对他的关注度下调了几个等级。”

仲小雨追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出狱的?”

汪雨道:“13年。”

关夏思索着,13年出狱,15年和前妻唐莲花离婚,按照辖区派出所民警的说法,他们观察了好几年,从13年到19年一共6年的时间,如果一直未曾犯法,倒确实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与此同时,关夏也隐约想通了为什么有目击证人,耿敬的罪行却迟迟未被人发现,想来一方面是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作祟,另一方面也是消息人传人,逐渐夸大到离谱的地步,也就没人真当一回事。

关夏和季安并排坐着,一边听汪雨继续说,一边努力扒饭。

汪雨道:“时间上太赶,我们还没来的及排查耿敬的社会关系,但问了一下社区主任,就他知道的,耿敬没什么朋友,向来独来独往,入狱前还时不时的和几个狐朋狗友吃吃饭喝喝酒,出狱后彻底和其他人不来往,完全拿家当酒店,一天24小时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不在家,都在外面跑车。”

听到跑车两个字,关夏心中一动,道:“这个作息,若是用来跟踪,倒是很不惹人注意。”

庞乐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件事上,开口说:“我倒是挺好奇他在狱中的经历,又或者说没什么经历,只是坐过一次牢彻底不想委屈自己,便破罐子破摔,哦对了,关夏她们之前不是说,今天下午听耿敬小区的老人说的,说耿敬之前脑袋受过伤,疑似精神有问题,有这回事吗?”

许年道:“有,社区主任记的还挺清楚,他刚跟前妻结婚的那年,刚搬到那个小区住,小区里有两户人家打架,他和前妻路过被误伤,但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头上被砸了个包。”

关夏心想果然传言只会越传越离谱,所以小区里的人才会听就听了,但都没当真。

一下午的仓促时间,大家调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关夏吃个饭的功夫就共通的差不多了。

季安看了一眼许年问,“明天我们怎么分工?还是围绕着耿敬查?”

许年听出来了什么,看着季安问,“你是想顺着宁平安查?”

关夏也向季安看过去。

季安点点头道:“仲小雨之前的话给了我一个方向,我想去查一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许年并未回答,而是又看向关夏问,“关夏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关夏想了想说:“仲小雨之前的话也提醒了我,我刚才反复思考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就目前查到的线索确实有一定可能性,所以我也想顺着宁平安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许年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咱们明天就兵分两路,为了方便,人员安排得打散,蒋哥和汪雨给你们,庞乐和仲小雨跟我们去查耿敬。”

仲小雨没什么意见,庞乐有些惊讶,“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许年解释道:“一方面是因为证件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是有你和仲小雨,我们更容易不引起注意的进行跟踪。”

庞乐这才理解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