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优秀感情又这么好的姐妹两人,还有才四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宁平安,去世的去世失踪的失踪,就留下了两个老人,也不知道每天都怎么熬下去的。
感伤了几分钟,关夏强硬的甩掉脑子里杂乱的念头,重新将全副心神放到手上的资料上。
之后的文字基本都是在写警方以及季安他们在持续追查的五年时间里都发现了哪些线索。
首先是接到报案后警方第一时间追查的歹徒的去向。
通过监控录像一路追踪,警方最终确定歹徒车辆消失的地点是在省道和乡村道路汇合而成的丁字路口。
那个村子是个留守村,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都外出打工,村里只剩下些老人和孩子,路灯和监控摄像头还是很多年前安装的,路灯倒还能正常使用,但监控摄像头早就坏了,再加上那个村子的地理位置不算偏僻,虽然村里内部道路不多,但与其他村子相连,也算称的上是四通八达,追查的民警最终在这里失去了歹徒车辆的痕迹。
民警也对整个村子进行了走访排查,但因为村里娱乐活动匮乏,老人和孩子又睡觉早,得到的回答都是晚上确实隐约听到了有车辆经过,但没人出来查看,也就不知道那辆车是干什么的,之后又通往何方。
这条追查方向断掉了线索,之后警方也通过宁欣的父母排除了是绑架案的可能。
随后办案的警方又怀疑有没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但对宁欣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详细的排查,但最终也无果。
宁欣虽然有自己的公司,但拿的是技术股份,公司还有其他合伙人,均是她大学时期的同学,其中一个还和她有着共同的研究生导师,三人无论在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三人小聚,据另外两人所说,并未发生什么太过严重的矛盾和分歧,毕竟公司的主营业务全靠宁欣的技术支撑,用她们的原话来说,就是整个公司的人都要靠宁欣吃饭,再加上她身体的原因,她们从合作起就没怎么红过脸。
当然这一切言辞都经过了办案警方仔细的验证,后期也都排除了作案的嫌疑。
在这之后警方也考虑了拐卖人口的可能,但经过持续追查始终没有发现线索。
案子查到这里就算进入了死胡同,实在查无可查的时候,办案的警方在反复研究案发前后的监控录像的时候,在宁欣所住小区附近发现了一名当时在被通缉的毒贩伪装后的身影,这才又有了新的追查方向。
只是可惜,后续虽然追捕到了这名在逃的贩毒人员,还顺藤摸瓜同上双市的缉毒警队一起抓了好几个小型贩毒团伙,但始终未能发现关于此案的线索。
看到这里,关夏就看完了所有的案件资料,合上后想了想问季安,“季姐,你在辞职后追查的这四年多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季安神色有些黯然的摇摇头,“我前两年还是往人口拐卖的方向考虑,前后捣毁了好几个拐卖人口的团伙,但始终没找到宁欣和宁平安两人的踪迹,就算只言片语也没从被抓捕的人口贩子的嘴里得到,之后也反复从仇杀情杀以及绑架等方向寻找突破口,但最终也一无所获。”
季安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才道:“至于毒贩报复,我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尝试性的追查的,因为太过危险,我不敢动作太大,截止到现在也查了大半年了,但什么都没发现。”
关夏吐了一口气道:“看样子只能从新挖掘出来的尸体入手了,也不知道许年今天过去,能不能看到验尸报告。”
还有一点就是那段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的录音,相比起验尸报告,关夏更期待这个。
看完资料又讨论了一会儿,四人分开各自收拾各自的行李,又一起吃了晚饭,直到晚上快十点,许年他们才脸色有些疲惫的回到酒店。
接到许年电话的时候,关夏正盘腿坐在床上仔细研究那页数并不多的案件资料。
庞乐看了一下午实在研究不出什么,便干脆拿矿泉水瓶当哑铃,百无聊赖的进行着一些基础的锻炼。
听到来电铃声响起,庞乐比关夏还要雀跃,一个健步蹿到关夏身边,有些激动的问,“快看看是不是许年?他今天去了负责宁欣母女俩失踪案的警局,一定拿到线索了吧?那咱们明天就可以开工了,我实在不想窝在酒店里,活动不开感觉胳膊腿都僵了。”
关夏侧头瞄了一眼,见确实是许年,便一边拿起手机一边道:“是他,估摸着应该是有好消息。”
果然,关夏一接起来就听到许年道:“有时间吗?来汪雨的房间,我们今天跟上双市的同事聊了一下要追查的案子,他们有了新发现。”
关夏几乎是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急匆匆的回答,“有时间,我们就等着你们回来呢,那我喊上季姐她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关夏也懒得换衣服,干脆套了一个薄外套,就穿着短裤拖鞋去敲了季安和仲小雨的房门,等两人出来后一起去了汪雨的房间。
她们到时许年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正泡着泡面,看到关夏她们进来不等开口问就直接道:“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也找到了尸源,现在能确定死者就是宁欣,但他们就发现宁欣埋尸点的附近进行挖掘却迟迟没能发现宁平安,通过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以及一些伤口的痕迹推断,宁欣应该是失踪当天就死亡了,而宁平安应该是被歹徒带走了。”
这一点是关夏没想到的,闻言有些吃惊,随后追问道:“我今天听季姐说,警方发现的物证里有一段极其重要的录音,录音里有录制到犯罪嫌疑人的声音,你们今天有拿到音频吗?我想听一下。”
许年道:“案件还在侦破中,任何物证都不能离开警局,录音这种特殊的物证也不行,不过我今天询问过上双市的同事了,我们明天可以去警局听。”
关夏点点头,只要能听到就行,反正案子距今已经过去了五年,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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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标准间里,挤了一堆人。
许年他们或坐沙发或坐凳子端着泡面吃的风卷云残,关夏她们坐在空出的另外一张床上,一直等许年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才追问道:“宁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是因为那场车祸吗?”
虽然上双市警方推测的关于宁欣的死亡时间出乎了关夏的意料,但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这个。
汪雨用纸巾擦了一下嘴道:“不是,我们和上双市的同事详细的沟通了案情,还看到了车祸现场的照片,通过照片能看出来,遗留在现场的血迹很零散,并不多,不足以造成致命伤,通过法医的验尸报告推断,宁欣是死于他杀。”
“他杀?”关夏既惊讶又没那么惊讶,只是这两个字让关夏肯定了一个猜测,那就是那两个歹徒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宁平安,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寻找到了宁欣的尸体,却没找到宁平安的,但随之而来又有了新的疑惑。
一个四岁的孩子,她的身上能有什么值得那些歹徒如此大费周章,就现在已知的线索看,这一系列计划不可谓不缜密,能这么巧合的在两人回家的途中假装过路的车辆将人带走,踩点跟踪肯定花了不短的时间,还有宁欣被人为损坏的车辆,想必也是歹徒计划中的一环。
庞乐她们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不解的问,“宁欣当天就被杀了?那说明那些人不是冲宁欣来的,而且也不为钱,不然宁欣名下有公司还有不少存款,跟踪她这么长时间的歹徒不可能不知道,可一个四岁的孩子啊,他们要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什么,能比宁欣名下的财产更值钱,难不成是我们之前推测的方向错了?真是毒贩报复?”
一再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庞乐都快怀疑人生了。
仲小雨道:“这案子真是越查越奇怪,不为钱,不为情,那就只剩下仇了,但问题是宁欣的社会关系都已经排查过了,她也没什么仇怨深的恨不得她死的仇人,唯一有动机的她的前夫,又和新婚妻子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难不成是买凶杀人?”
仲小雨说着询问的向季安看过去。
季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迎着仲小雨的目光摇了摇头,“当初这个方向我们也考虑过了,调取了夫妻两人以及亲近的朋友亲戚在案发前后一年内的银行流水,都没什么异常。”
“那就奇怪了,”仲小雨抱臂拧眉思考着,几秒后又问,“那宁欣的亲戚呢?”
仲小雨话说到一半,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根据遗产继承法,想要继承宁欣的遗产,除非宁欣的父母也没了,不然其他亲戚不可能拿到一分钱。”
关夏这才明白仲小雨的意思,确实,只看宁欣的父母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就说明这一猜测不太可能。
庞乐突然道:“宁欣在出事前,有立过什么遗嘱吗?她的身体不是一直不好,以她那么高的智商,肯定早就未雨绸缪了吧。”
季安点点头,“这方面我们也查了,确实立了遗嘱,在她的遗嘱中她死后会将所有不动产留给宁平安,存款一半给父母,一半给宁平安。”
庞乐突然脑洞大开的说:“那难不成是宁平安的亲戚?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则遗嘱,干脆想办法抢到自己身边抚养,等长大了让她回来继承遗产?”
庞乐说着说着都把自己逗笑了,不过仲小雨神色一动,转问问季安,“季姐,宁平安还有什么亲戚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