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蝉生忽然现身,胡昌还没触碰到江凯乐的衣角,就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隐在暗处的玩家们全部出动,合力钳制住胡昌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啊啊啊!你们放开我……艹,放开啊!”

严岳眼疾手快地使用束缚道具,彻底将人给控制住。

马尾女见胡昌嘴里骂个不停,随手拿起掉在地上的黑板擦塞进他嘴里,愤恨地连踢两脚:“TM的敢给老娘暗中玩背刺,还偷东西嫁祸我们,真以为不敢弄死你?”

虽然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会冒出那么一两个脑子有问题的傻逼极品,但胡昌的做法还是把他们恶心得够呛。

其他玩家的脸色一样冷若冰霜。

他们和胡昌之间有很多账要算,包括对方背后恶意阻拦闯关者的神秘组织,两三句话审问不完。

以防影响谢叙白两人,耽误通关试炼,玩家们贴心地把胡昌堵住嘴拖走。

谢叙白没回头。

他不会拿江凯乐的心脏开玩笑,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自然是因为提前安排玩家在旁边警戒蹲守。

“蝉生,你能不能在门口等一下?”

蝉生本就没跟其他玩家一起走,探着脑袋眼巴巴地观望谢叙白两人,闻言立马高声回道:“好的!”

也是这个时候,江凯乐听到谢叙白温柔而不失沉稳的嗓音。

“来见你之前,我们带着这半颗心脏走遍江家。吴医生、你的母亲、从小照看你的江家下人,我们对你的祝福全都被灌注进这里。”

谢叙白用手指轻抚心脏:“现在只差最后一点善意,它就能被完全激活,所以我让蝉生留下来。”

“他是你的朋友,不会吝啬给予你最后的祝福。”

江凯乐一愣,回头看向蝉生。

蝉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是不太能听懂说的什么。

瞄见少年泛红的眼尾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不安,连忙再三保证道:“我没走,不会走,一直在的,就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下了重音,像绝不动摇的誓言。

江凯乐僵立半晌,看看蝉生又看看谢叙白,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如冬日暖阳般将他包围。

他别扭地抹掉眼角的泪水,抽了抽鼻子,闷声说:“老师不让蝉生现在过来,是不是还有麻烦或者顾虑?”

“不是麻烦,也没有顾虑。”谢叙白问,“江同学,为什么你不敢看自己的手臂?”

江凯乐的动作再次停滞半空。

他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出任何话。

即使被谢叙白点出问题,他的视线余光也在疯狂地移至他处。

不敢看自己手臂上的赤红鳞片,不敢正视地砖上的狰狞倒影。

他觉得自己变成怪物的样子丑陋至极。

谢叙白比谁都清楚江凯乐的心结所在,也知道江凯乐有多么害怕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但平安死前的惨状会被诡化定形,江凯乐的异变大可能也会伴随终身。

他希望让江凯乐彻底脱离循环,而非后半辈子都惶惶不可终日地活在阴影里。

谢叙白看着江凯乐:“江同学看过老师的简历,应该知道我曾经在学校里被抢占过奖学金的名额,但你知道老师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吗?”

江凯乐还很恍惚,但谢叙白如古井般波澜无痕的眼神,总能让他在惊惶中找到一丝稳稳的安心。

他下意识回答:“……检举揭发?”

如果是江凯乐本人,必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但他的老师光辉正直,就算面对不公和压榨,估计也会采用正当的手段维权。

谢叙白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那人是校长的亲戚,蛇鼠一窝,不管写几百封检举信都没用,还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我暗中跟踪校长,发现他包养情人的蛛丝马迹,在那个情人常去的店里散播校长将要晋升的谣言。不久后情人就闹到校长老婆的面前,好几次堵在校门口,张口向校长讨要巨额封口费。”

“校长那边自顾不暇,就没人再给抢我名额的学生撑腰。”谢叙白说,“我如法炮制,线下找外校学生帮忙,内涵他抢占别人的作品参赛获奖,没多久大赛主办方就找了过来。”

“那是知名赛事,绝对不允许弄虚作假,事实上他并没有抢走别人的作品,背后有的是外援帮他润色构思。”

“但沸沸扬扬的谣言一传,他被着重调查,查出人品败坏,包括给其他参赛者下药,威胁种子选手弃赛,甚至还有几次见色起意,逼迫学妹学弟和他开房。证据查实后,他的资格和奖项被取消,声名狼藉,留校察看。”

“我如愿拿回了自己的奖学金。”

看着满脸愕然的江凯乐,谢叙白莞尔道:“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不对?老师居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方法。”

“才不是!”江凯乐当即就想要否认。

那些人罪有应得,他觉得谢叙白是在为民除害。

“再皆大欢喜的结果,也无法改变事件的本质。”

谢叙白看着江凯乐,目光依然温和:“事实上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老师没有那么刚正,为了达成目的,维护自身的利益,也会采取非常手段。”

“这就是老师需要正视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