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的话说完后得到幼童一连串的咿咿呀呀回应,也不知她说什么,站在原地就不走了。
“不走啦,我去拿藤条了,可疼了,比石子硌脚还疼。”天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音落地,手中变出一根藤条。
藤条变成来的一瞬间,就只见小小的孩子迅速跑过石子路,健步如飞。
走到天后前,她张开双臂,踮脚又是一阵咿咿呀呀,说了一阵后,赌气似的喊了一句:“抱抱、抱抱。”
“不抱,自己走。”天后也不惯着她,转身自己走了。
在她转身的时候,出现惊奇的一幕。
小小的的孩子一屁股坐下,轰地一声躺在地上了,不走了。
天后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见状也坐了下来,躺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并非第一回。
两人慢慢耗着时辰,天后望着虚空,身侧的孩子撇撇嘴,天后并不理她,慢悠悠地拿出纸团塞进耳朵里。
当她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孩子哇哇大哭,哭声洪亮。
天后闭上眼睛,哭声多大,她躺的有多舒服。
镜外的颜来忍不住扶额,她看出来,小小的孩子就是红尘幼时。
也不知是天后不尽心还是红尘叛逆,母亲不像母亲,孩子也不听话。
不知躺了多久,哭声渐止,天后自顾自坐了起来,眼睛扫了一地上的孩子一眼:“回家。”
小孩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叉腰怒视着天后,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输出,可惜,无人听懂她的意思。天后也只是温柔地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回家。”
天后在前走着,孩子耷拉着脑袋在后跟着。
镜面消失了。
颜来哭笑不得,天后见状,说话多了长者的气度,“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还有吗?”颜来无奈,问一句:“倘若是倾古帝姬,你会抱她吗?”
天后冷哼一声:“若是那个不省心的,直接一顿打,你以为我很闲,有那么多时间逗孩子。”
颜来唇角弯了弯。
天后觉得面前的女子坐得笔直,由肩膀至腰间,如竹林的青竹,笔直得不像话,清冷优雅若颜来,也无法改变红颜叛逆的性子。
她觉得无趣,颜来这人天生无趣,以世间规矩绑缚自己,为了所谓忠义孝而自焚,简直是愚蠢。
与愚蠢的人再待下去,她也会变得愚蠢。
“这个,给你。”天后将回光镜丢给颜来,“想看什么自己看,想要什么时间就用意念告诉它,无人会来打扰你们。”
天后走了,颜来接过镜子,细细打量后,回身看了一眼红尘,露出几分释然的笑。
她学着天后将灵力渡入,很快,镜面发生变化,她立即以意念相告。
镜面内发生变化,是一襁褓中的婴儿,粉雕玉琢,眼睛乌黑明亮。彼时还是皇子妃的天后娘娘站在孩子跟前说道:“她竟然不像猴子,那两个不省心的孩子生下来像极了猴子。”
说完后,她就将孩子抱走了,一路上无人,她径直将孩子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半晌后,孩子哭了,天帝亲至,“你为何将她抱回来。”
“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何不能养?崇方,这是我的孩子,你自己掂量着办。”天后依旧那么端庄温柔,一双眼睛凝在孩子身上,看都不看天帝一眼。
崇方是天帝的名字,她直呼其名,天帝也没有生气。
“这个孩子,我自有用处。”
“用处?你与楚柔灵修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天后直起身子,目光终于望向崇方,眼中已然是一片冰霜,“你连你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如何会善待我花族。”
她以花族胁迫,天帝拂袖离开。
颜来蹙眉,心提了起来。
镜面一转,再度回到孩子身上,天后抚摸她的脸蛋,刚生的婴儿肌肤吹弹可破,尤为柔软。
孩子太小了,小到离开视线内就有可能出事。因此天后不再出,日日与孩子在一起,两人相伴,天后比生母都尽职。
孩子一日日长大,一日间,天后给孩子渡了些灵力,肉眼可见,孩子大了些。
天后似乎找到了乐趣,又渡了些灵力,这回,又了些,可以自己爬起来,可以朝天后憨憨大笑。
适可而止。天后没有再渡灵力,而是捏着孩子的肢体,教她说话,奈何她说一句,孩子跟着咿咿呀呀说一大串,口水喷的满脸都是。天后烦躁极了,回瞪着婴孩,孩子却憨憨地笑了,下一息,扑进天后的怀里。
天后露出欣慰和煦的笑容,伸手搂住小小的婴孩,心软得一塌糊涂。
天后取名红颜,意在说明楚柔是她的红颜。
红颜一日日变大,却没有见过崇方来看她,就连楚柔都没有来过。
红颜日日跟着天后,成了天后的小尾巴,天后不爱出门,爱在殿内看书,她便坐在一侧捧着书,不到片刻,小脑袋点呀点呀,眼看着要磕到桌角的时候,一双纤细的玉手及时将她的小身子托住,轻轻放在床榻上。
日子原本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日,花族族长病了,天后需回去看望。
天后思索再三,将跟屁虫带上,红颜趴在她的肩膀上,惊讶地看着空中浮云后退,甚至伸手去抓云,胖嘟嘟的双手在空中挥舞。她高兴极了,初次在空中飞,她很高兴,兴奋许久,未到百花山,她就累得趴在天后身上睡着了。
回到花族,天后松懈了,将红颜交给她的母亲代为照看须臾。
只须臾罢了,见过父亲便回。她未曾想到,只须臾的功夫,红颜便不见了。
母亲告诉她,孩子自己醒来后对外走,没有注意就跑丢了,已令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