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1 / 1)

傅嘉鱼笑眯眯道,“嗯,我答应了三姐姐的事儿不会忘记。”

“她啊,心比天高,哪里就能真的找到个什么公侯夫君?”谢流年笑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听说怀孕的妇人都嗜酸,你现今还呕吐么?不喜欢吃的就吩咐厨子,让他们不要做荤腥油腻,只做些清淡的来,我怕那大夫不靠谱,又在城中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来伺候,走的时候我们一并带上。”

“好啦,阿兄。”傅嘉鱼没好气的掏了掏耳朵,“你怎么比我爹爹还要唠叨呀?”

谢流年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俊脸,“对不起,昭昭,阿兄只是担心你。”

毕竟她一个人,在河道府衙门差点儿被杀……还有腹中的孩子,就差那么一点就没保住。

一直到现在,他还很自责没能提早发现她和老四去做了那些事儿,若有他在,怎么也不会像老四那样粗心大意的放任昭昭一个人。

她那时应该很无助很绝望吧,谢流年有些心疼,眼神越发如水一样温柔。

傅嘉鱼心中感动,爹娘去世后,她一个人住在东京,没有人会像谢流年这样关心她。

有时候她也会想,若当初她没有住进卫国公府,而是留在谢家,她的境遇会不会大不相同?只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也不知如阿兄这样温柔贴心的公子,将来要配什么样的姑娘?”傅嘉鱼揶揄道,“阿兄已过双十年纪,为何家中还未婚配呢?”

谢流年顿了顿,眼神有片刻悠长,“我的婚事不急,等遇到合适的再说。”

傅嘉鱼明显感觉谢流年身上情绪低落了几分,“阿兄,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是哪家姑娘?”

谢流年扯了扯嘴角,摇头,“哪有的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已然起了身,修长背影背过傅嘉鱼,脸上再无笑意。

傅嘉鱼懂事的不再多话。

送走谢流年后,谢流芳当真如她说的那般,带着丫鬟,抱着自已的被子,站在她门口,探着脑袋,说要进来陪她小住。

月落有些欲言又止,自家姑娘还怀着身孕呢,哪能这样被打搅。

傅嘉鱼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尾,看着站在月色里娇俏的姑娘,懵懵道,“三姐姐,你认真的啊?”

谢流芳将她轻轻推开,侧着身子进了屋,“我还是第一次住小姑姑的房间呢,我跟你一块儿睡床上吧,对了,我喜欢睡里面,就这么决定了,你睡外面。”

月落刚要开口,傅嘉鱼摇了摇头,“月落姐姐去睡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我陪三姐姐说会儿话。”

月落无奈,哪里睡得着,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的小腹,“姑娘别熬夜,奴婢就在旁边守着,姑娘有事儿就唤奴婢。”

第332章 阿兄喜欢的人

傅嘉鱼点头,她倒想熬夜来着,可自从有了肚子里这小家伙,她便嗜睡得很,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就好像他自已在肚子里睡着休息,也要拉着娘亲一块儿不管不顾的睡大觉。

谢流芳的丫头也守在门外,月落带着她一块儿往耳房走去。

傅嘉鱼回转身来,将房门关上,眼看快要九月了,院子里一棵桂花树,满院飘香,支摘窗大开着,幽香吹进屋子里。

房中一条宽敞的黄花梨木雕花大书案,案上笔洗如山,右手边放着一叠厚厚的账目和书册。

谢流芳已脱了鞋袜,换了中衣,上了床,小脸趴在她软枕上,“昭昭你的床好香,有股桂花的味道,闻起来真舒服。”

房间里九枝鎏金的烛台上点着一盏灯,昏黄的烛光下,傅嘉鱼那张昳丽多情的小脸越发柔润晶莹。

“三姐姐,阿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谢流芳奇道,“你怎么知道?”

傅嘉鱼淡定自若的撒谎,“我听他说了一嘴。”

谢流芳蹙了蹙眉,“不应该啊,兄长绝不会向外人说这件事的,啊呸,我不是说你是外人的意思,只是,自从那姑娘人走了以后,阿兄就再也没对任何人,包括我们,说过那姑娘的事儿了。”

傅嘉鱼蹙眉,“那姑娘走了?”

谢流芳一脸神伤,“嗯。”

傅嘉鱼难免会多想,“死了,还是走了?”

谢流芳扑哧一笑,“当然是离开了。”

傅嘉鱼微微侧过小脸,“去哪儿了?”

叹气不是个好习惯,娘说经常叹气的人是没有好运气的,可说起这茬儿,谢流芳还是难得叹气,“事情说起来挺遗憾的,当初咱们邻居在咱们家旁边修了一座特别恢弘华丽的大园子,你也知道我们家这儿是一处风水宝地,那邻居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大师来看风水,说他们家要修园子,还需占我们家东北角那一处小院儿,那边府上的人便找人来与我们家商议拿钱买地之事。”

傅嘉鱼认真凝神听着。

谢流芳继续道,“我们家自然是不答应了,全了他们家的风水,我们家怎么办?于是这事儿便僵持下来,没个定论。是以我爹也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东京城里有位秋老大人致仕回乡,带着家人回宿州定居,这才修的这园子,可即便是权势通天的大官儿,也不能强占老百姓的宅邸罢?所以,阿爹便将这事儿交给阿兄处理了。”

傅嘉鱼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秋老大人,致仕回乡。

看来这位姓秋的大人便是当年誉满东京的文渊阁秋大学土,做过几年天子之师,也算得了善终,是个难得到老还留有清名的清流大儒。

谢流芳道,“本来两家为了这事儿闹得不太愉快,交给阿兄处理后,事情也不知怎的,突然变得顺利起来,后来我们才知,秋家负责此事的是秋大人的嫡孙女儿秋大姑娘秋宜,她故意扮作男子,与我们阿兄你来我往的交手了半个月,没想到不小心被阿兄发现了女儿身,之后,秋大姑娘也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就放弃了东南角的院落,是以……我们家的院子现在还是完整的,可咱们阿兄的心,从此就好似缺了一块儿,再也不完整了。”

傅嘉鱼听得一脸疑惑,“怎么就缺了一块儿了?”

谢流芳再次叹气,“阿兄喜欢秋大姑娘,也不是没有过妥协,让阿爹请了媒人带着聘礼去秋家提亲,只要两家结成姻亲,别说东南角的院子,便是整个谢家的宅邸,阿兄都能给出去,何况两家宅院还能开个小门儿连在一起,方便日后走动。”

傅嘉鱼盯着谢流芳,“这样不是很好么?”

谢流芳瘪瘪嘴,“若事情当真这么美好也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秋家的园子如今还坐落在谢家旁边,里面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秋老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拒了阿兄的提亲,还扬言,即便不能全了秋家的风水,也不会让秋姑娘下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我真是没想到,秋家自诩清流,秋老大人也是当世大儒,读遍诗书,怎的就心怀偏见,觉得我阿兄不是良配?阿兄那日跪在秋老大人面前,真心恳求秋姑娘出来一见,结果……”

傅嘉鱼心脏微微揪起,“她出来了么?”

谢流芳点头,语气嘲讽,“出来了,还不如不出来。她出来后,神情冷淡,告诉阿兄,她当初不过是虚情假意骗他而已,让他莫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妄图攀附秋家……呵呵,多残酷的话啊。阿兄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会儿秋姑娘……然后自已起身离开了秋家,回家后,阿兄将自已关在院子里,三个月没出来,是后来,秋家离开了宿州,他才渐渐出现在人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开始接手谢家在宿州的生意,从此,家里就再没人提过秋家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