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鱼松了口气,也说不出自已是何种感觉,心情好了不少,笑笑,“大概是罢……沾酒便醉的身子真是没用啊……我保证,日后再也不碰酒了……”
月落唇边含笑,“以后还是奴婢小心看着些,闻公子也不知道姑娘不能沾酒,他今日跟奴婢认了罚。”
傅嘉鱼心中愧疚,闻春也只是关心她而已,“我不怪他的,他……”
月落是个聪明人,笑道,“奴婢省得,小惩大诫,只是让闻公子心中不那么愧疚罢了。”
傅嘉鱼无奈,等屋中人都走了,她才呆坐在原地,默默出神。
没过多久,宋神医亲自来了一趟,替她把了脉,又写了个方子,让她以后临睡前吃了作安眠用。
她自已倒是无所谓,反正年轻,如今又与话本中的她不一样了,身子骨康健许多。
她更担心的,是徐公子的解药。
宋神医见她神色忧患,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傅嘉鱼面前。
傅嘉鱼不解的看着他。
宋神医努了努唇,眼角眉梢都是笑,“这里有三颗药丸,在服用解药前,傅娘子你每晚夜里睡前盯着徐公子吃一颗。”
傅嘉鱼眼睛一亮,心口忽然一紧,“那解药呢?”
宋神医得意的抿抿唇,笑盈盈道,“自然是得了。”
傅嘉鱼心情激荡起来,原本还低落的小脸,瞬间洋溢着激动,“真的么!”
宋神医没好气的笑道,“这还能有假?只是这麒麟子的功效非凡,寻常人不能直接服用,得循序渐进的来。更何况,徐公子中毒已深,要根除毒药,自然也许要耗费些时日,这药就是为他解毒做准备的,你这小丫头日日与他在一处,催他服药的事儿,老夫就交给你了。”
傅嘉鱼眉眼弯起,忙将那瓷瓶紧紧握在手心里,“老神医放心,昭昭绝不辱使命!”
宋神医这才笑眯眯的抚了抚长须,提起药箱子,“那老夫先走了,小丫头,好好保重自已。”
傅嘉鱼心情大好,莞尔一笑,送宋神医出了院子。
傍晚,吴青柏从北境回来,在她院中坐了一坐,说起徐家军,吴伯伯口中赞不绝口,与废太子的合作,也算是彻底得了吴伯伯的支持。
“听说安缄默进了东京府衙后,又被带进了皇宫,这事儿,小主子可知道?”
傅嘉鱼微微颔首,默默呷了一口热茶,嘴角勾了勾,“是殿下的人安排的,安缄默这次回到东京,应该不会再回西北了。”
春娘子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只要天子不悦,对安缄默起了疑心,便会派玄鹰卫前往西北彻查,抢掠妇人不过是安缄默犯下的最轻的一桩案子。
草菅人命,侵占田地,贪墨军饷,随便一个罪名,都能让安缄默万劫不复。
吴青柏顿了顿,他是个聪明人,很快便理清了其中首尾,唇角浮起一个冷淡的弧度,“这是件好事儿。安家以安贵妃为首,霸占大炎前朝多年,安缄默手握重兵,镇守西北,安家在东京可谓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先前安王殿下一直暗中遣人来见我,说是想跟谢氏合作,都被我找理由打发了。伯伯正愁没法子再拒绝安氏,如今殿下这么一安排,安家这棵大树倒塌,只怕不久矣。”
第259章 辉月楼
傅嘉鱼甜甜一笑,将手中瓷杯放在桌上,“吴伯伯大可放手去做,太子一脉,必胜无疑。”
吴青柏转过脸,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家小主子笃定的小脸,笑容加深,“看来小主子对徐公子也很有信心?”
傅嘉鱼眼眸弯弯,语气很淡,却满含骄傲,“他还好吧,不过是随随便便便拿下一个状元而已。”
吴青柏哈哈大笑。
二人吃了午膳,聊了一会儿接下来的安排。
吴青柏语重心长对她道,“等京中事了,小主子记得一定要回谢家一趟,小主子与卫国公府退婚的消息虽然被我拦了下去,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若小主子还未掌控谢家,便被谢家得知了消息,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傅嘉鱼嘴角含笑,眉眼平静,“吴伯伯放心,我知道。”
吴青柏敛起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小主子自已有主意,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姑爷如今人呢?让伯伯见见?”
傅嘉鱼无奈的叹口气,“昨日殿试,徐公子一朝成名天下知,一大早便去了琼林宴,我让莫雨去接人,莫雨回来说,徐公子从宫中出来,又被几个土子请去了一个诗会。”
吴青柏疑道,“诗会?”
傅嘉鱼点点头,“是啊,就在金明池畔的辉月楼。”
吴青柏皱眉,“辉月楼?”
傅嘉鱼抬起眼睛,“吴伯伯,可有什么不对劲儿?”
“倒也没什么,自古以来,文人土子考中进土,多在此集会。” 吴青柏顿了顿,又道,“只是这辉月楼,背后是安王殿下的产业。”
傅嘉鱼心窝蓦的一跳,慌乱了片刻,说不出的不安,“安王他……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对徐公子不利罢?”
吴青柏笑了笑,安慰道,“许是安王想借此机会拉拢新人也未可知,既然去的人多,那应当没什么大碍。小主子先歇着,我先去查一查近来京中店铺的账册。”
傅嘉鱼抿了抿唇角,心事沉沉的送吴伯伯出去。
回转过身,站在院门口,她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哪儿不好,可又说不上来。
安王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事实上,宫里那位膝下也就只有安王与废太子两个血脉。
朝中因为储君之位,各方党派,已经争吵了多年。
徐皇后刚薨逝那两年,但凡有人为废太子求情的,皆被下了大狱,后来,天子脾气阴晴不定,在前朝大开杀戒,已经没人敢为废太子说话。
可废太子虽是罪臣,到底也是燕家嫡亲的血脉。
三年后,朝中不少保守派又开始冒出头来,想方设法替废太子求情,毕竟是嫡长太子,血脉尊贵,而安贵妃七年来,仍旧是个贵妃,安王也不过只是个庶子罢了。
一个庶子,又怎能登上大位?这不是令天子遗臭万年,在史册上蒙羞么?
当然,办法自然是有的,那就是重新立后,让安王从庶子变成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