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1)

她不肯,想让母亲将钱拿出来买药,母亲哭着将她骂了好几回。

渐渐的,她也便不敢再提这茬儿。

往日都是她在母亲床边服侍,这几日哥哥要参加春闱考试,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在家中伺候,非要让哥哥带她来定国寺长长见识,想是要她在这满眼文武双全的学子中寻摸一个合适的人家,自已先挑选一番,婚事才不会全然被宋氏把持住。

母亲的良苦用心她都明白,可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傅嘉鱼对上她泛红的眼眶,认真道,“珍姐姐有什么困难,尽可以对我说,只要我能帮到的地方,绝不推辞。”

李晚珍心中一酸,紧紧攥住傅嘉鱼的手,眼里含着一阵水雾,“昭昭,我知道你与卫国公府是老死也不相往来了,姐姐不是大房那些人,实在做不出再向你求助的事儿来。”

傅嘉鱼心疼的将她拉住,笑得温和又真诚,“珍姐姐,你别这么说。你在我心里,与大房那些人是不同的。”

李晚珍羞愧的低了低头。

其实,二哥哥刚与江氏在一起时,她便不小心知道了。

可她向来胆子小,有好几次都想主动提醒昭昭,却又被宋氏和大姐姐冷着脸耳提面命,最后吓得闭嘴不言,后来大姐姐又用母亲威胁,她更不敢说什么了,只暗地里多打探了一些那江氏的消息。

只可惜,二哥哥将江氏保护得极好,她与哥哥又没有权势,探了几回,也只是远远见过那女子一面。

傅嘉鱼见她沉思不语,狐疑的问,“姐姐是不是被大姐姐挟持住什么了?”

李晚珍惊愕的瞪大眸子,抿着唇,酸涩涌上心头,又被压下,期期艾艾道,“我……我……”

我了半天,什么也没我出来。

一想到果然是李晚宁在背后欺负李晚珍,傅嘉鱼瞬间神情凝重,嗤笑一声,“珍姐姐,你只管说你的。我与卫国公府是断绝了没错,不过对珍姐姐你们二房却没什么。二房在国公府生存不易,与我在府中的境地相差无几,再加之,你娘亲身子又弱,护不了你们什么,咱们做儿女的,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对么?”

李晚珍一脸自责,脸颊微红,“昭昭说的对,我……我也知道。”

傅嘉鱼那时还不知李晚珍私底下的痛苦遭遇,只心疼的摸着她的手背,灿然笑了笑,语重心长道,“你看我,从小被宋氏拿捏掌控,现在不也从国公府出来了么?珍姐姐,千古世情,本就如此。你若认命,便永远没有保护家人的能力,我们做女子的,本就不易,唯有不认命,强大自已,才能为自已,为家人拼出一线生机来。”

李晚珍眼眶红了红,听得一向平静如水的心湖逐渐起了涟漪。

傅嘉鱼见她面色动容,笑道,“只是你与我还不同,我终究是个外人,你却是卫国公府自家的姑娘,嫁人是你最好的脱离国公府的机会。所以啊,珍姐姐,你一定要用心为自已筹谋个好人家才是啊。”

李晚珍嘴角紧抿,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第134章 占有欲

傅嘉鱼软软一笑,“珍姐姐,你说吧,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话已至此,李晚珍想到什么,悲从心来,半晌没有答话,眼眶里再次泛起泪光。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知道昭昭说得对,人总不能一辈子被人拿捏着。

她也不想再受制于李晚宁,遂开口道,“昭昭,我母亲病了,需要钱买药……”

傅嘉鱼一听,眉目舒展开来,“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原来是这个。”

她知道书中写王氏有暗疾,治了几近一年才治好。

回身让疏星取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又对李晚珍提醒道,“这钱珍姐姐先借去用,等姐姐将来手头宽裕了再还给我不迟。至于你母亲的病,我劝你得空了让宋神医去瞧一瞧,一定要避开国公府的大夫,尤其是宋氏请来的。”

李晚珍满心感动的将银票接过来,本不想要的,可听到这个借字,紧绷的心弦便松了松。

借才是对的,这样她心里也不会因为白拿昭昭的东西而感到愧疚。

她抬起泛红的双眼,真心实意抱了抱傅嘉鱼,哭道,“昭昭,真的很谢谢你……这些钱,我一定会想法子还给你的。”

傅嘉鱼知道她性情高傲,绝不肯平白接受她的帮助,所以才说借她。

她浅浅一笑,也不在意那点儿小钱,又美滋滋的吃了一口樱桃酥,将双眼弯成月牙,“好,我等姐姐便是。”

……

安静的茶室里。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燕珩动作优雅的将茶具摆放整齐,又从泡好的紫砂壶中倒出滚热的茶水进茶盏中,全程一言不发。

李璟是第一次见他,先前听李晚烟说过昭昭的丑夫生得奇丑无比,却一直没机会得见。

今日一见,却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他是男子,欣赏一个男人,自然与女子不同。

坐在他对面这个丑夫,面上疤痕纵横交错,乍一眼看去,的确丑陋不堪,再加上常年生病,脸色苍白如纸,气色羸弱,委实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吓人。

可他脸型生得不错,下颌坚毅,眼神深刻,气质冷峻。

又生了一双绝色无双的桃花眼。

那双眼,眼型漂亮得不像话,瞳孔是极深的黑色,偶尔有烛火的亮色投映进去,仿佛万千星辰似乎藏匿其中,让人见了无端心神发紧。

李璟从未与一个外人这般单独坐在茶室中,紧张得手指蜷了蜷,端起他倒的茶水,直接倒进嘴里。

燕珩轻笑,饶有兴味道,“昭昭唤你一声璟哥哥?”

李璟脖子一缩,总感觉那双黑眸里,有渗人的寒意溢出来。

也是奇怪了,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这笑,怎么笑得这么可怕,极有压迫感。

他抿了抿唇,扯了个笑,客气道,“昭昭年纪小,又是我在府中看着长大的,唤我一声璟哥哥不过分。”

燕珩淡挑眉梢,语气意味不明,“嗯,昭昭在府中得了你的照顾,我看她,对你还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