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老爷看着陈念莞,面上笑呵呵的:“陈东家,我这次来,并不是想跟你谈扩大生产羽绒衣裳的事。”

其实心里头是:啊呸,这狡猾的小狐狸,明明萍儿村已经建第二个绣房了,还在酒楼里头就对着女食客男主顾都开售羽绒衣裳了,卖得快人尽皆知了,还跟他说没想着扩大生产。

“陈东家,咱们四海布坊包括总店,在京城里头也有四家铺子,我家乖孙跟你合作酒楼营生如此愉快,老夫想给陈东家行个便利,又何妨?”

“沧老爷的意思是?”

“你的羽绒系列,大可以摆放到我们四海的铺子里头售卖,我们沧家分文不取,另外,若有人见了衣裳喜欢,想找陈东家订做羽绒衣,我们铺子的管事也会将顾客推荐到陈东家手上,如何?”

陈念莞刚想拒绝,而后转念一想。

事到如今,得在公公服造成太大影响之前消弭宣传,那以量服人就是了等京城的大多数人都愿意穿羽绒衣裳的时候,那自然没有人会以为羽绒衣裳是公公们才穿得最多的,并非公公专用,那不得啦?

这可能潜在的产品危害越早削弱越好。

而想短时间内让更多京城里的人认识羽绒衣裳,显见以现在的销售方式是不行的,四海布坊有四家铺子,要让他们推广羽绒衣裳,肯定比自己只在陈家酒楼里推荐要好。

而且,在铺子里头售卖,面对的消费群体也不仅仅限于陈家酒楼的食客群体,潜在的消费对象更多更广。

与四海布坊联手,显然是上上策。

沧老爷见陈念莞迟疑了,觉得有戏,催促:“陈东家,咱们认识也算一年多了,怎么还信不过我?”

陈念莞看着沧老爷笑了:“既然沧老爷这么有诚意,那我便勉为其难,来参详参详,将我们的羽绒系列,寄放到贵店四个铺子售卖的条件?”

“我说了,我们沧家分文不取。”

“不行不行,我们的衣裳给贵店寄售,自然得要贵店伙计跟管事费心的,我们让利给沧老爷,也是应该的。”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当即谈起了合作条件,最终商定但凡寄放在四海铺子里的羽绒衣裳,每卖出去一件,铺子可收十分之一的佣金。

又谈定铺子里的陈列方式跟合作时间后,双方这才满意地签订了契书。

沧老爷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陈念莞签下得契书,大大松了口气。

这才是第一步。

他们四海布坊的铺子遍布大周朝,今儿能劝动陈东家将羽绒衣裳放在京城的铺子寄卖,明儿就能劝动陈东家将羽绒衣裳运到大周朝各处的四海铺子售卖。

届时,还怕陈东家不想将羽绒服卖得越多越好,不乐意跟自家合作么?

沧老爷露出深谋远虑的微笑。

当从萍儿村的绣房里运来的羽绒衣裳系列在四海布坊的铺子开始售卖后,陈念莞才稍微松了口气。

希望借助四海布坊的东风,将羽绒衣裳大卖特卖才好。

大概是因为抢救及时,又或者当真如陈念莞所料,羽绒衣裳在走俏,越来越多京城人士买来穿着后,那宫里头才起苗头的公公服这个名儿到底没宣扬开来。

出自陈家绣房的羽绒系列大受欢迎,成为了继柳家白炭之后,温暖京城人家首选过冬必备品。

通过一个季度的顺利合作,沧老爷在年后正式跟陈念莞提出了进一步合作的意向。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让自己赚钱银的事儿,基于信任前提,陈东家自然是,欣然应下了。

??157 ? 第 1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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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郎再一次被人说起子嗣问题, 是在苏睿添的妻室生下孩子请诸位同僚喝满月酒的时候。

苏睿添跟其妻室是青梅竹马,跟张玉郎一样是在科举前成的亲,而今传出了喜讯, 自然便拿来跟张玉郎比较了。

“张修撰,你与陈东家跟苏编修是差不多时间成亲的吧?怎么还不见你家陈东家有甚动静?”

“怕不是陈东家整日在外忙着赚银子, 让张修撰独守空房了?”

“哪里哪里, 或许, 这事儿不怪陈东家, 只是因为张修撰,不行呢?”

众人议论纷纷,说到张玉郎不行,彼此对视,心照不宣地放肆笑了起来。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张玉郎耳里,俊脸一沉。

如今,翰林院上下均知晓张玉郎的妻室是京城里头那家名气最大的陈家酒楼的东家了, 示好交好的有之, 看不上眼儿的也有, 嫉妒的比比皆是。

尤其是经过一夏, 有点资产的人家,女眷平时儿都喜欢到酒楼去喝糖水, 吃点心, 俨然成为了京城里头, 夫人姑娘们必去的风雅场所, 也带动着公子老爷们若摆席吃酒,必选陈家酒楼。

随着陈家酒楼名声嚣扬, 那日进斗金的传闻更是令人眼红, 翰林院里头的同僚, 平时儿要到陈家酒楼交际的时候,找张玉郎张罗,可用不着张玉郎的时候,私底下亦是揣着小心思暗戳戳腹诽几分。

若不是看在翰林院林侍读大人看重,当今圣上频频招张玉郎进宫,旁听撰旨的时候多着,知其深得圣眷,前途不可估量,怕是对张玉郎的排挤便放到明面上来了。

张玉郎自然知晓自己根底薄弱的。

这一届科举,一甲三员,江禹是贤妃娘家的大公子,苏睿添是镇国公府的旁系,唯独自己,父系母系亲族皆无,唯有自家娘子家的陈氏。

只可惜陈念蹇跟自己一般才将将入仕,相熟的曾四与柳青也未成气候,幸而有范侍郎等出身青云书院为官的师兄们照拂一二,是以同僚间虽有言语相讥,但也不致于太过分。

张玉郎知晓分寸,所以对于听到的冷嘲热讽,面上依旧是不动无波,但心底却还是不免嘀咕开了。

子嗣问题,可是大问题。

成家的郎君,便没有不想要有自己所出的儿女的。

算一算,他与莞莞如今也成婚两年多了,一些子女缘亲厚的郎君,怕是孩儿都能爬了,如今见苏睿添进出翰林院,浑身都散发着即将荣登父亲的喜气,张玉郎心里头不免着急。

张玉郎自然是知道,他跟自家娘子这两年来怀不上,并非是两人的问题,而是娘子蓄意避孕,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缘故。

他不怀疑自家娘子不想给他生孩子,他只是疑惑,到底啥时候,才是娘子适合生养孩子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