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就是为了明海师傅嘛,表姐说要用鱼,我跑外头找了个砸冰钓鱼的渔户,专门买的。”柳风解释,“他说他那鱼钓来都是卖京城里头叫得上名儿的勋贵,卖得可贵啦!”
“哦!”萧七爷听他说着,把冬日烧拿了起来,有滋有味地吃着,等着那股子辣劲上来,又下去,而后畅快淋漓地啊了一声。
“我说啊,你,大……叫啥来着?”
“七爷,我是柳风呐!”
“柳风啊,你家这冬日烧,要这个时候,在京城里头开个铺子,也肯定卖得好。”
“是吧是吧?”
柳风正愁怎么开口跟萧七爷提开酒楼的事呢,听他这么一提,眼睛一亮,而后哒哒哒跑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那留出来的炕地儿不够,于是撅起屁股拱了拱,把萧七爷拱进更里面一些,然后友好地一伸手,哥俩好地揽住了萧七爷的肩膀。
明海大师差点没抓住冬日烧的碗,眼看要摔,又赶紧颤巍巍地捞住抱起来。
刘公公嘴巴微微张开,懵圈了。
了心不忍卒看,闭上了眼睛:柳风小兄弟,你是找死啊!
萧七爷被拱得一个趔趄呢,而后看着忽然近身就把自己差点没整个揽起来的柳风,也呆了。
“七爷啊!”
萧七爷回过神来,那句放肆还没来得及说得出口,柳风就深情款款地叫了一句,他身子一颤,瞥见冲上来要扯开柳风的护卫,伸手一摆,那护卫就又退下去了。
“什么事呢?柳风!”
“您也觉得咱们开个铺子能成功是不是?”柳风尚不知方才差点大祸临头,还乐滋滋地拍了拍萧七爷的肩头,“这就对了,我跟我表姐啊,正打算在京城里头开一家酒楼,您要看好咱们,有没有兴趣买个几成,跟我们一起合作搞营生呢?”
“哦!”
萧七爷瞟向了明海大师。
明海大师扶额,干脆侧着身子不去看他们。
刘公公瞪圆了眼看着柳风,眼里如同看稀世珍宝。
了心睁开眼睛,一震,受到了莫大的冲击:这柳风小兄弟冲撞了圣上龙体,居然没事?
“就凭冬日烧,鱼饼跟鱼柳什么的,可支撑不起一家酒楼的营生。”
“哎,那您猜错了,我跟我表姐会做的菜可多着呢!”
柳风于是将自家表姐的赫赫功绩说了一遍,从跟着她出摊卖河粉到在府城开糖水铺,而后一个个菜名甜品报了上来,说得绘声绘色。
没办法,要给这萧七爷一点跟咱家合作的信心嘛!
当然要把表姐跟自己说得有多厉害就多厉害咯,更何况自家表姐就是这么厉害!
别人听了心情如何不知道,反正明海大师是听得直咽唾沫。
哎呀,陈娘子会做这么多吃食,一定要让她把酒楼开起来!
“嗐,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吧!咱家在虹影巷开的一家河粉店摊子,天天都火爆得挤满了人,还有啊,那月满楼名气大吧?不还跟咱表姐签了契买方子,那鱼腐跟河粉,都是咱表姐卖给他们的,多受欢迎的。”柳风说到最后,提事实,“所以啊,咱家这酒楼开出来了,肯定能胜过月满楼哒!”
“所以,这酒楼,是你表姐开的?”萧七爷第一次听到了陈念莞的名字:“你的厨艺,是你表姐教的?”
“对啊,咱家表姐可厉害啦!”柳风说了这么多,口有点干了,随手抓过案桌上的茶壶,拿起一旁的空茶杯满上一抿而尽,擦擦嘴,“七爷,咱表姐把开酒楼的章程都定下来了,这事肯定能成!我看七爷您家里也不像缺钱银的,要不,看在明海师傅份上,借点钱银给我打个本怎么样?”
“哦呵!”萧七爷抿嘴,想忍住不笑,终究没忍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他活这么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着胆敢找他借钱银的小郎君啊,新鲜!
明海大师眼角抽抽,终究忍不住了,“柳风,你可知道……”
萧七爷举手,示意明海大师别说破。
“那你,打算借多少?”
“三千两。”柳风一看有戏,笑嘻嘻地竖起了三个指头而后想了想,掰着一个手指合拢了,“不对,是二千两,还有一千两,七爷,就算您入伙的钱银嘛!”
“哦,我一千两能买多少成?”
“半成!”
“你借我两千两,买一成股,却只让我出一千两,买半成?”
“是我答应我表姐,叫她留一成给我的啊,所以我得买一成,借二千两!至于七爷您买半成,我瞧着您不太相信咱表姐啊,家里头那么富有,借钱都借得犹犹豫豫的,就让您先买半成咯,这样能帮您降低风险嘛!”柳风替自己好心解释了一番,“要是你愿意出多一些银子,也不是不可以,那您说您打算买几成呐?我得先问过表姐行不行啊!”
“那我要是愿意拿三千两出来,怎么知道你不是诳人呢?”萧七爷忍着笑,“我借钱给你也担很大的风险啊!”
“明海师傅在呢!明海师傅,你做我借七爷钱银的见证人好啦。”柳风看了一眼完全缩到一边的明海大师,奇怪了一下,“明海大师可是连皇上老爷都很信得过的师傅,咱和您跟明海师傅都是熟人,不会骗您的啦!”
明海大师不住干咳起来。
柳风拍拍胸膛:“您放心,等酒楼开起来,很快就能回本,到时候我马上还您。”
“行啊,想我七爷还真没开过酒楼,这三千两,便借你了。”
“两千两,借两千两,一千两还是您的。”
“行,行,刘福安,赏……借他二千两。”萧七爷对刘公公道。
“借两千两,拿三千两。”柳风怕这位管事听岔了,冲他笑着重申。
刘公公眼皮跳了跳,默默从袖中拿出了三张千两银票,递给了柳风。
柳风睁大眼睛接过三张千两银票,看了又看,稀奇:“哟,这就是千两银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