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举人之后,去京城呐。
如今他幸而有范山长看好,能在青云书院读书,可到了皇都,他们可以算是真正的人生路不熟,想考进国子监怕是要比占尽天时地利的京城人士困难许多。
但若有林大老爷这位翰林院京官的举荐信,自然更好。
不是说林家先祖里就有翰林院大学士么?这得了举荐信,或许旁人也会给几分薄面。
多条路多条选择,也不差!
所以陈念莞当即问:“想必林夫人是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嗯,对陈东家来说,不过是件小事。”林夫人笑盈盈道,“我也是为了聆哥儿,你厨艺这般好,聆哥儿也喜欢你做的吃食,所以我想请陈东家继续负责聆哥儿的膳食。”
“你是要我做你们林家的厨子?”
“怎么会是厨子呢?”林夫人瞥了一眼陈念莞,见她脸上不喜不怒,才道,“只是希望,你将方才聆哥儿喜吃的膳食,留个方子给我府上的厨子,另外,要聆哥儿厌烦了,陈东家再来给聆哥儿做新吃食,便行了。”
“可有时限?”
“总不会一直劳烦陈东家的,只要这个夏季过去就行了,届时,张公子也下场科举了不是?”林夫人问,“如何?”
“好。”陈念莞点头。
也不过是开发多几样新鲜吃食的事,就能换来一封举荐信,对她来说,划算得很。
于是,就此定下了每隔四日,陈念莞便会来林府一趟,专门给林小郎做吃食的行程。
林家的管事亦将那商铺的地契跟房契拿了出来,交与了陈念莞。
陈念莞离开林府的时候,喜滋滋的。
这一趟,来得值了!
不仅买到了河粉店的商铺,还能顺便给张二郎弄一封翰林院大佬的举荐信。
要张二郎知道自己这么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感动涕零呢?
*
八月,金桂飘香。
月初就已经有不少学子的身影陆续出现,比前几个月的学子潮来得更早,也来得更多。
这些,都是苦候了至少三年的读书人。
都有着秀才功名,有年少轻狂的,中年稳重的,以及白发苍苍的。
不约而同赶来府城,都是为了初八那一日开考的乡试。
府城的气氛也不同于之前几场考试,倏然紧张又严肃起来,便是不下场科考的府城百姓,也感受到了这股子压力。
当然,陈念莞除外。
念云糖水铺名声大噪之后,如今也慢慢传到了来府城参加乡试的郎君里头。
有不少家境阔绰的少年郎或公子哥,也特意来糖水铺品味一番。
看一眼络绎不绝的食客,陈念莞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将主场交给了各位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跑堂们,回到柜台后面,飞快地盘算糖水铺七月份的进项。
算着算着便忍不住偷偷窃笑起来。
开店的六月份,盈利不足三百两,那时候是因为糖水铺名声不显,而七月份,自己与崔四爷商战一场,她这位陈东家就既显山又露水地将凉冰铺跟糖水铺的存在感刷了好大一波。
又随着前一批到店里头来光顾吃龟苓膏的夫人娘子们颇有见效,口碑渐渐宣扬开来,那食客越来越多,作为本店龙头产品的龟苓膏也不负众望,成功为本店盈利的当担,这个月光是龟苓膏的销售都突破了五百两,没亏了段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在后院天天看火熬膏当然,他也没少吃就是了。
除了本店的第二担当双皮奶,椰子系列也成为了本店的支柱型产品,风靡全城,这部分的收益也高达四百两。
再加上下降一位的第四担当甜碗子以及各类糖水跟饮子,还有限售产品的收益,糖水铺七月份的销售影业额超过了一千两,不过除去各项成本跟商税,净盈利九百四十两。
这个数字,让陈念莞很满意。
跟河粉店开业初初盈利丰盛,随后月月递减,最后维持在一个变化的进项来看,糖水铺是后来居上啊!
呵,上个月才分成仅仅五十两的柳云,这个月能够分得差不多有二百两,要那丫头知道了,怕是要高兴坏了。
果然!
这日糖水铺打烊后,陈念莞在房里头将账簿给柳云看着算了算,得知自己有一百八十八两的分成,柳云拽着表姐的胳膊,直呼高兴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柳大舅家的儿郎跟娘子不一样。
儿郎们赚的银子要上交公中,娘子却是不需要的,也就是说,柳云赚多少,自个儿实得多少,而她在短短两个月,身家就攒到了二百多两,若糖水铺的营生一直火热下去,恐怕不用多久,柳云手头的钱银就要超过柳家的任何一个表哥/表弟了。
柳云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沉浸在自己忽而多了二百多两的喜悦里头,晕乎乎的。
陈念莞也没有打扰她,让她多会儿陶醉在我有银子了的巨大惊喜里,便去找凉冰铺的诸位了。
因为在月初,早收了一波主顾们超过五千两的定银,所以后来凉冰铺做成的营生都不至于像上个月那般大宗,比较多的是散冰的买卖,但有崔四爷的一万两银票打底,所以七月份已经命定是冰铺今年盈利最多的一个月,抹去所有必要开支,拢共净赚一万七千多两。
所以到今日为止,两个万贯大大富婆的称号才算彻底落实。
顺利做成崔四爷那笔大买卖的时候,陈念莞就给四大猛兽跟柳羊,甚至是柳风都给发了一波奖金,今儿自然是要发第二波的。
柳羊跟四大猛兽一边收下红包,兴高采烈之余,也有淡淡的惆怅。
今儿陈东家说了,冰铺营生进入了今年的最后一个月,等八月一过,这冰铺就要关门了,要再想做这赚大银子的营生,还得等来年。
可他们,仅仅与陈东家签了一年的用工协议而已,所以,基本上,这个月结束,意味着跟陈东家的合作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