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相视一笑,均期待得很。

陈念莞明白了,估计是窦氏兄弟开店的地儿的小县城, 店面估计不大,再加上或许是刚刚从商, 没有曾老爷跟李富商那么擅长开店事宜, 一个月下来才赚了他们店将将半成的银子。

她或许觉得少, 可对于窦氏兄弟来说, 估计才刚刚回本。

可不是, 若换在她还在出摊卖河粉的时候, 她也会觉得一个月赚一百两银子就已经是超厉害的一笔巨款了。

明白这一点后,陈念莞面不改色地将那二十两银子收下, 想到两兄弟以前是镖行的,说起自家打算雇用一些在镖行做过活的伙计,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帮忙物色一些人选。

“陈东家是打算找女镖客?”窦氏兄弟惊讶。

陈念莞点头。

她自然知道,这年头女镖客难找,可自己一介单身女郎出门在外,雇用男护卫不是不行, 只是麻烦, 还得处处避忌, 如果可以,她想尽量给自己找个女护卫,拳脚功夫最好是能以一敌百那种。

“咱行镖不说女镖客少,就是有,很多到年纪就不干这一行回家去了。”窦氏兄弟说,“再叫她们给人做护卫,她们也一般不愿意干这种活儿!”

陈念莞未免失望。

窦氏兄弟互相看了看,再问清楚陈念莞是给自己找的,犹豫了一下,才道:“要是陈东家带在身边的,只看护您一个人,也不是说没人,就是,年纪小一些,饭量大一些,不知道陈东家你嫌弃不?”

窦氏兄弟给陈念莞推荐的,是同族的堂妹,叫四丫的。

家里头穷,可堂妹却是个力气大的,还忒能吃,当初堂叔家里头实在揭不开锅了,窦氏兄弟在镖行干活儿,院子里头缺干粗活的仆妇,于是就托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那时候四丫才七岁,就能举起院子里头成年汉子轻易托不起来的石磨,使唤她干镖队里头重活粗活,好用得很。

四丫才这般活了下来。

如今窦氏兄弟都不在镖行干了,叫四丫给自家开的河粉店帮忙,但四丫不愿意。

她自小在镖行,眼看着镖队里的活计练武学艺,跟着也学了几年,吵着要跟镖队一起护镖行走江湖,那堂叔婶子哪里舍得?一直央窦氏兄弟劝她来着。

窦氏兄弟劝不动,四丫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一身的功夫有用武之地。

当然,行镖要看身手,做人护卫自然也要看身手,窦氏兄弟就觉得,陈念莞要不嫌弃她年纪小,吃得多,叫四丫来给她干活或许能说得动人。

“她年纪小?今年多大啊?”

“她啊,今年才十二呢!”窦氏兄弟道,“陈东家,您看?”

“她要愿意,那叫她过来吧。”陈念莞也知道做护卫的姑娘可遇不可求,如今见当真能找着一个,不久饭量大了些嘛,她有银子,养得起人,只要这叫四丫的当真好使就可以了。

于是,窦氏兄弟便告辞离开,说不日便叫人把四丫带过来。

陈念莞坐在雅间里品着茶,正待歇息一会儿后回家,见彭东家笑盈盈地擎着一壶茶走了起来,“陈四姑娘!”

“彭东家!”陈念莞笑着将茶碗放下。

算算时间,这彭东家送到隔壁地店里头培训的厨子应该学成,这个时候已经在返京途中了。

抚宁县离京城远,等回到京后筹备开店,又得耗费些时日,想从彭东家这手里接到分红,怕还有些时日要等。

彭东家给陈念莞送了一壶好茶,“这些天,陈四姑娘手头上进项不少啊!”

那分店合伙人来找陈念莞,到陶然茶居谈天说地,这些天彭东家俱看在眼里。

当初他亦是见着陈念莞总是把人往他茶居里头带,才听闻了陈家河粉店贴出招子找合伙人共同营业店铺的事的。

至于他送人到陈家河粉店里头学艺,跟陈念莞签订协议开铺子,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如今学成出师的厨子被他送回了京城,他也了却一件心事,但愿能收到好讯。

陈念莞看着彭东家,倒是想起了自己即将要在府城开的冰铺。

啧,卖冰呢,这盘营生是专做有钱大户跟权贵生意的,那铺子一开,应当比陈家河粉店更打眼。

就是这样也引来了地头蛇奎六,要她的冰铺一开,指不定还会得罪什么人。

她在府城始终根基太浅,要不,找棵大树一起合伙,好乘凉?

反正上一次奎六到店里头闹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京城彭尚书的头衔打出去了,干脆直接拉彭东家入伙,他只需露个面,那她陈家背后靠着彭家就名副其实了。

陈念莞心念一转,就笑嘻嘻托着下巴看着彭东家:“彭东家,我在府城要开一家新的铺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点小钱,做个幕后东家?然后每月等着就有银子收了。”

既然他都对陈家河粉店这么感兴趣,她主动让利,估计他会同意吧?

彭东家失声笑了,捻着手里的茶碗盖,“这么大的好处,陈四姑娘还是留给别人吧!”

欸,居然不为所动?

“彭东家就不先问问,我做的是什么营生?能赚多少银子?”

彭东家摇摇头,“我看陈四姑娘啊,并不需要我彭某人给你做合伙人。”

“哦!”陈念莞失望。

彭东家看着她:“不过嘛,你实在想在府城的店给自己找一个合伙人,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位合适的人选给你。”

陈念莞怔了怔。

“明儿你再来一趟,我给你写封引荐书。”彭东家是什么人呐?一下就看穿了陈念莞的小心思。

“我们彭家,毕竟根基在京城,别处的人,未必会卖我们彭家这个面子。”彭东家淡淡笑了笑,“你想给你在府城的铺子找依仗,还是找楚州府的世家,更稳妥。”

陈念莞尴尬之余,讪讪地笑了。

大佬就是大佬啊,啥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