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虞秾虽然眼睛看着风景,但是心里一直思考着以后的路。
她现在身上的灵气,用一点少一点,有灵根的时候,可以修炼补充灵气。
但现在灵根被毁,她打坐了两天,也只吸收了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么一点灵气,修仙一途彻底断绝,丹田里的修炼出来的金丹,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迟缓,应该用不了两年,金丹就会破碎,她会从金丹期掉到筑基后期。
因为没有灵气补充,每天都在消耗本命灵气,掉境界是必然的,怎么用灵气修上去的,就会怎么掉下来,这感觉糟糕透了。
如果想延缓掉落的速度,那就要经常补充有灵气的食物,灵丹之类。
虞秾身上的丹药还有一些,十天一颗,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应该可以维持现状久一些,所以为了减少灵气消耗,她现在连储物袋都很少打开,因为打开储物袋也要消耗身体灵气。
她一早就将必要的东西取出来,并将一瓶百颗的聚灵丹,放在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像一个凡人一样,洗衣,吃饭,毕竟不吃饭,就会消耗灵气,她的灵气消耗不起。
但兄妹两人是真穷啊,因为穷根本不会做饭菜,任何菜都是煮一煮,撒点盐,难吃到虞秾不得不亲自下手。
好在,她虽然不能动用灵气,但她毕竟修仙多年,身体是金丹境的境界,早已用灵气千锤百炼,经过天雷锻打,百毒不侵,普通刀剑难伤,比普通人健康百倍。
力量还在,眼力视野都是金丹期,哪怕她百年后是个凡人,她的这些身体素质还在,仍然比普通人要好得多。
像河边打渔,她只靠手眼身,精神气,就可以轻松地打到兄妹二人怎么努力也打不到的大鱼。
之后两天,她看陆家兄妹太穷了,就又与他们进了次山,一共进山两次,第一次运气不好,只是往里面走了走,就遇到了老虎,兄妹二人大惊失色,双股颤颤。
亲眼看到虞秾,手指轻弹,单以指尖的力量,弹出树枝,就将普通的一只老虎,打翻在地,一动不动。
兄妹二人那天费了牛九二虎之力,用树枝做的拖车,拖回了一只五百多斤的老虎。
老虎一身宝,虎皮卖了八两银子,虎骨二两,虎鞭一两,剩下的虎肉卖了三百多斤,虎血也卖掉了,拿到正阳城里卖,几乎瞬间被抢光,剩下的一百多斤,被晒成肉干,留做兄妹二人配粥冬天食用。
这样一下子缓解了陆家兄妹的财政赤字,对虞秾更是毕恭毕敬,虞秾的衣服陆雨早早就拿去洗,只不过发现,虞秾的衣服从来不脏,哪怕每天水里来山里去,都白净如新。
她的衣衫本来就不是普通衣服的材质,是不容易落尘的冰蚕丝织就,雨水落在上面都会快速滚落,不留一点水痕,耐脏耐造,毕竟价值不菲,乃是一等灵材。
平时清洁不过是一个法术,全身衣服就能干净如新,但现在为了节省流失的灵气,连这个法术虞秾都省下来,干脆如凡人一样用手洗,毕竟以后的她,就是凡人一个,不如提前习惯。
以前有灵根时,灵气随便浪费,根本不在意,如今精打细算,心酸至极。
但虞秾还要努力活下去。
今日天气不错,兄妹二人与虞秾进山,草药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哪怕不认识是什么草药,但她灵觉还在,目力还在,上了年份的草药,都是有光晕的,这种光晕,普通人看不到。
她带着兄妹在深山里采到了两株五十年份的人参,一棵二十年份的黄精,还有若干深山里无人问津,却滋养人身血脉的灵果。
路上还摘了些肥美的竹荪蛋,还有黄色的牛肝菌菇,长开后,黄澄澄的带着烤面包的花纹。
陆雨在深山遇到后,采了许多,她特别兴奋地说可以卖,城里卖得很贵的,晚上可以切成片放进汤锅里,和虎骨一起煲汤,她只喝过一次,是记忆里最美味的蘑菇汤。
路上还遇到了几只肥美的野兔,虞秾也没有放过,给兄妹二人加个餐,每人筐底下都装了两只,不是野鸡就是野兔。
三人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在这山林之景中,顺着小路,回到了茅草屋。
这两人毕竟是虞秾的救命恩人,虞秾储物袋里都是修仙者用的东西,没有凡人的钱币或金子,修仙者的东西,当然也可以拿出来卖钱,但是,对凡人来说,这些东西,一旦拥有,很容易被人盯上,惹祸上身。
反而这些山里采的东西无碍,她便护送他们多采些改善生活,也不费什么事。
陆雨却是乐坏了,这才几天啊,就有如此丰厚的回报,果然好人有好报,家里这个姑娘简直就是财神爷,如果把这些采到的人参黄精蘑菇卖掉,加上他们上一次进山,采到的药,和那只老虎。
她和哥哥手里的钱,恐怕要有一百两了,长这么大,她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虞姐姐,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陆雨殷勤地跑过来询问。
陆开山正帮虞秾将肩上的药篓拿下来。
“谢谢。”她向陆长山倒谢,陆长山看样子孔武有力,实际有些害羞,望着虞浓,不由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不用谢呢。”
虞浓甩了甩手腕,回复殷勤围在她身边的陆家兄妹。
思索片刻:“你说大黄脚,嗯,就是那个蘑菇,煮汤很鲜美,那就切只嫩的,煮个汤吧。”看看有多鲜美。
“好咧!虞姐姐看好吧,我煮蘑菇汤很有一手。”陆雨跑进了厨房。
虞浓有条不紊地在院子里蹲下洗手,陆开山像照顾亲妹妹一样,一步一跟地跟着她,她要洗手,他立即舀水来,一点点地冲洗她一双柔嫩雪白如葱段的双手。
他看着都呆了,简直跟仙女一样的女人,从没有见过哪个人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让他怦然心动。
一看见她,心都要化了,哪怕他再掩饰,一天眼睛都忍不住往她身上飘很多次。
虞浓洗完手,他还在倒水,“欸,开山?我洗好了。”
陆开山:“哦哦。”他赶紧回神,脸一红,将剩下的水放到一边,然后支支吾吾地对着虞浓说:“那个,虞姑娘,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这其实是一种邀请,邀请她长住在陆家。
是一种示好。
虞秾怔了怔,然后破颜笑了下,很难得没有拒绝他,而是郑重说了句:“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陆开山本来忐忑地望着她的脸,待听到她的回复,没有一口拒绝,还对他笑了,笑容就像春天枝头的粉色樱花,鲜嫩的让人不敢去触碰,怕碰伤了她。
他也立即笑容满面,举止十分殷勤帮她移开挡着路,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对她道:“走了一天山路了,你快回房间休息一下,晚饭好了我就让阿雨叫你,你尽管睡……”
虞秾刚醒来的那两天,彻底摆烂了,天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心情差到极点,陆开山看在眼睛,就以为她爱睡觉。
虞秾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