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没有伤心,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才难过。”

小道士死鸭子嘴硬,硬着头皮想从何柊卿身边逃开,结果却是被何柊卿从身后抱住了,脚上没有站稳,整个人摔进何柊卿的怀里。

“什么时候我们微儿都学会对我说谎了呢,明明眼睛都哭红了,像小兔子一样,结果嘴上还不肯承认。”

小道士哭得自己眼红脸烫的,何柊卿用手覆在人的面上,给小道士擦去泪水,微凉的手指触在热热的肌肤上很是舒服,小道士伸手贴上何柊卿的手背,一时间只想着拿何柊卿的手来给自己的脸颊降温了。

“再过段日子,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微儿还像这样任性怎么行呢,该给孩子做个榜样才是,有什么难过不舒服的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瞒着我了,得说出来呀。”

何柊卿柔声道,垂眼瞧着小道士白嫩的后颈,心中一动,情欲升上来,立刻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只想捧着小道士好一番亲吻才行。

小道士还在想何柊卿刚刚说的那番话,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一脸愁容的只觉得自己好似真的没有做好,让何柊卿和孩子都失望了,沮丧地缩在何柊卿怀里安静着。

“呃!阿卿别弄......”

趁小道士还在发呆,何柊卿吻上了小道士的脖颈,那里是小道士极为敏感的地方,仅是一丝温热的呼吸喷在上面都能激得小道士面红耳赤,而现在何柊卿更是直接咬上了那处,用柔韧的舌头扰动着细嫩的软肉,尖牙划动在跳动的脉搏之上,勾得小道士呼吸急促起来,手脚胡乱地摆动着,嘴里不时发出忍耐不住的呻吟声音。

“微儿的身体是不会对我说谎的是吗,最诚实的是微儿的身子呀,即使都当了爹爹,身下还是湿得这么快呀,嘴里叫得竟比那些勾栏里的小倌还要淫色。”

何柊卿故意说些淫词艳语,惹得小道士是又急又羞的,身子颤动起来,极力想要挣脱开何柊卿的怀抱。

“阿卿是已经去过了吗......和那些小倌一起,行了如我们一般的亲密事情。”

何柊卿没想到自己反被手里的石头砸了脚,一愣神之间竟被小道士挣脱开了束缚,他就看着小道士踉跄着抱着肚子跑远,那个背影是越看越可怜单薄,何柊卿只觉得自己真是混蛋了,怎么竟想着那档子事,结果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让人听了去,倒是将自己的微儿伤得更深了。

负气离开的小道士

小道士才走出去没多远便觉得自己肚子紧绷绷地发疼,他还以为是自己心中情绪不高,腹中孩子也跟着不高兴,这才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

“孩儿乖乖的,虽然阿卿坏,但是爹爹疼你,爹爹不会为了别人抛下你的。”

越是这种时候,小道士就越是容易回忆起之前的事情,那会儿的心情似乎又回来了,独坐在观门前,只听得到风吹林叶的沙沙声音,还有野兽在空寂山林之中的嚎叫声,空灵得让人只觉得世间一切都消散了,只留一个渺小且孤独的灵魂飘荡在这其间。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怕阿卿是否受伤了,怕阿卿是否已经决定要丢下自己了,怕阿卿是否忘了那个约定,可是到了后来,整个天地都变得寒冷起来,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若是他能来抱抱自己就好了。

许久以后,当失望积攒到了顶点,小道士竟也不敢再抱有其他多的想法了,他在心底默默想着,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只求阿卿好好活着就好。心里那道门关上了,可是也舍不得看到阿卿难受,后来的后来,阿卿又回来了,逼着小道士复又重新敞开心门,可是现在呢......阿卿他是皇帝呀,他从来不是自己的唯一,小道士想强迫自己去接受,但是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声音却是说着不同的想法,若是一直妥协,那之后呢,是不是就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呢。

将阿卿抓得再紧一些吧,你真的舍得阿卿与别的人欢好吗,甚至还让别的人生下阿卿的孩子。

妒意越来越强,小道士躲在药房里,鼻尖嗅到的都是苦涩的草药气息,心中也和这些苦苦的药草味道一样,更像是将所有黑色的药汁都灌进了心里一般。

肚皮有规律地发紧,一阵疼过一阵,可是小道士一时间却又没有想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还在苦恼着阿卿的事情,心中纠成乱麻,越理越乱,只惹得小道士眼前逐渐混沌,连脑子都要被牵制住一般地发懵。

不准,阿卿......你只能是我的!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也许是小道士这几年都被爱意滋养着,性子也养得任性起来,懂得要去争取,要为了心中最真实的那个声音而活着。

想明白过来,小道士伸手撑在墙面上,想要借力爬起来,然后走出药房去找何柊卿,好和人当面说明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会儿小道士却只觉得眼前真的晕眩得不行,竟是连起身都办不到了,肚子里沉沉地往下坠,有规律地发硬发紧,像是变成了一块巨石,正垂在小道士的腰间,拉住了小道士想要行动的身体。

直到这时小道士才反应过来,这是已经进入了产程,他就要生了。

可是周围寂静如空,没有一个人可以过来帮他,腹中的疼痛与心中的焦急一起折磨着小道士,似乎又回到了那夜,他也是这般,只能靠自己产下亲子......

何柊卿正在四处寻找小道士,他自是没有小道士对这处熟悉,一转眼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小道士究竟藏到哪里去了。何柊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现在他只想立刻找到那个吃醋吃到负气离开的小可怜。

生产

发硬的肚腹压在腰肢上,小道士一时间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想着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来产下孩子。但是药房里的这一侧摆放着许多放药材的木架子,架子上的药是需要再晾晒和处理的,还散发着来自植物的清香,没有已经熟成的药材气息浓郁。

小道士怕自己动作间打翻了木架子,只敢小心翼翼地捧着肚腹仰倒在狭小的走道之间。本来一开始小道士还想着自己过来也能多处理一些药材,结果没想到自己这是提前发动了,却是意外地要影响到药材的阴干处理了。

虽然小道士已经不是初为产夫,已经完完全全生过一胎的他,到了现在这个紧急的节骨眼上也还是担心得很,慌乱间只知道先躺下,再将自己的双腿大张开,已经褪下了里外的裤子,湿漉漉的产穴暴露在空气之中,稍有一阵微风拂过都惊得小道士身下的穴口忍不住地瑟缩起来,敏感得像是将要初经人事的雏子。

“呃......阿卿......”

小道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地上躺了多久,他疼一会儿歇一会儿的,累了就闭上眼短短地睡上一觉,然后再被逐渐剧烈起来的宫缩疼醒。

身上泌了许多疼出来的冷汗,湿了鬓角的碎发,黏在脸颊上,时不时的那汗水还会顺着发丝滑进眼睛里,咸涩的汗水腌住眼睛,火辣辣地疼得小道士睁不开眼。

这种时候说不孤独绝对是假的,心里极度地渴望那人的到来,谁都可以缺席,但是他的阿卿,是绝对不能不来的呀,小道士嘴里念叨着那人的名字,心里也在一遍一遍地想起那人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宫缩变得更加强劲,小道士好几次为了忍痛都忘了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着这样便能硬撑过去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小道士活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透了的衣服黏在皮肉上,更是让人觉得难受得紧。小道士拉拽着身上的湿衣,想着自己给扒拉下来,结果却是闹得箍得更紧了,湿透的道袍紧紧地勒在小道士的大腹上,一直将那白嫩的肚皮勒出了可怖的红痕。

孩子不安而焦急地伸展四肢,踢拽着小道士的脏腑,小道士克制不住地又喊出一串难耐的呻吟声。

阿卿什么时候能来呢,我和孩子能等到你吗?

小道士的精力已经被临产的阵痛消磨掉了许多,他感觉自己意识都快要涣散了,眯起眼睛盯着头顶的横梁,竟是看出了些幻象来。有个小姑娘正对他笑来着,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笑意,这一看都只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如沐春风般的想跟着那孩子笑起来。

孩子往下又走了许多,小道士少有地能将腹中孩子养到这么大的月份,接近足月的胎儿身子也不小,入盆的时候直让小道士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撑裂了一般,这种感觉久违却又陌生,甚至仔细听还能听到骨缝被撑开的“咔咔”声音,若是细想定是会觉得很是牙酸瘆人,但是这会儿的小道士已经给疼得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拽紧身上的衣袍,疼久了也找出了宫缩的变化和规律,想着一会儿能依着宫缩的力道节奏来往下用力。上一次生产之时太过混乱,又是大出血又是过早产的,更加剧烈的痛苦只让小道士忘记了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他当时自然没能像今天这样还能逐渐镇定下来。

突然感受到身下流过一股温热液体,那感觉像是失禁了一般,小道士羞得脸上臊红,下意识地便想合上大腿,好遮掩住自己的羞耻模样,结果却是激得腹中更是疼痛。

剧烈的宫缩疼得小道士痛呼出声,像是受伤的兽类,仰着脖子尖锐地表露出自己的痛苦,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原始和真实,要是让小姑娘听了去,准得吓得直哭鼻子。这还是小道士少有地跟随自己的心做出的事情,他双眼失神地叫喊着,却是将自己心里身上所有的压抑痛苦都一股脑地释放了出来。

疼到极点的时候,小道士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动作了,手脚胡乱地动作着,一不小心竟就将身边的木架子推倒了,结果一个歪倒下去,其他的也跟着接连倒了,药材撒了一地,苦涩的味道更是浓郁了。小道士再是顾不上这些了,只听耳边一声巨响,那些一开始还想着小心对待的药材,现在却是一时间全部摔到地上了。

还在外面急急忙忙寻找小道士的何柊卿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不寻常的动静,一路沿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一推门竟就嗅到一股夹杂在浓郁草药味儿中的血腥气。

“微儿?微儿你在这里吗!”

入目满是倒在地上的木架子和散落的药材,一时间倒是难以找出正卧躺在地上的小道士。

一开始小道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听人喊了几遍,这才缓缓地意识到是谁来了,心中一喜,赶紧急切地回应上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