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众课外活动中,又数啦啦队最轻松活泼,所以高一一入学,就有无数女生自发前去报名,但因为对学生的身高和外貌有一定要求,最终只有三十位女生被选中。

要是就这么半途而废,陆嫣自己也觉得挺可惜的,等过几天脚好了以后,听说老师还是同意她归队,就又回去了。

到了篮球馆,她先做热身动作。

正抬胳膊呢,就见江成屹从后面更衣室出来,他穿着白球服,跟其他男生比起来,显得无比干净帅气,然而跟以前不同,这回他到了场中,看都没看她一眼。

加上教室里那回,他前后被她拒绝了好几次,而江成屹显然是个骄傲的人,并没有死缠烂打的癖好,从那天起,再也没来找过她。

这多好。她这样告诉自己。

练完操,她和邓蔓一起回家,但不知怎么回事,不管路上邓蔓跟她说什么,她一律都听不进去。

她隐约有些不安。

根据以往拒绝其他男生的经验,江成屹不再来找她,她不该感到轻松吗?为什么一点释怀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琢磨了一会,她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是她喜欢上江成屹了吧?

她忙拼命摇头,仿佛这样做了,她就能把这猜想甩出脑海似的。

傍晚放学回到家,接到妈妈电话。

妈妈说临时要加班,要她自己在家写作业,菜已经切好了,都放在冰箱里,她自己炒一下就行了。

陆嫣说知道了。

吃完饭,她给妈妈留了菜,就到房间里温习功课。

直到八点,妈妈才回到家,一进门就扔下包,然后将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好半天不言不动。

陆嫣知道妈妈这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悄悄给妈妈倒了杯水,她乖巧地提醒妈妈:“妈妈,饭还热着呢。”

妈妈这才回过神,从沙发上站起的时候,艰难得像从泥淖里拔出身子一样。

“作业做完了吗?”她柔声问陆嫣,往厨房走去。

没等陆嫣回答,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名次没有下滑吧。”

“没。”

“年级前三?”

“第二。”

妈妈脸色一亮:“真棒。好孩子,高二最关键了,只要保持这个成绩不下滑,咱们到时候想报什么大学都不是问题。”

“知道啦。”被妈妈表扬,陆嫣很高兴。

她知道,拜失败的婚姻所赐,母亲这些年生活得一点都不快乐,曾不止一次告诉她,女孩子想要自强自立,唯一出路就是好好读书,至于感情、婚姻、誓言……统统都是靠不住的。

这话不免有些偏激的成分,但毕竟是母亲小半生岁月得来的教训,由不得她不认真对待。

哪怕母亲不在身边,这话也时常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栗栗自危。

回到自己房间,她望着书页上的题目,出起了神。

字无端的跳动,半天都读不进去,而与此同时,某人形象却在眼前清晰起来。

篮球到了这人手中,显得那么的灵活自如,投篮时,他利落的短发会跟着扬起又落下想了一会,她鬼使神差的放下笔。

脚上的伤早就好了,但只要撩起裤脚,她就能看见他半蹲着给她擦药的模样。他的肤色在男生中算白的,可当他握住她的脚踝时,还是比她要黑那么一点。而且明明离得那么远,他掌心的温度却能一路熨到她心上似的。

“嫣嫣。”母亲在门口喊她,“要不要吃水果?妈妈洗好了,给你拿进来好不好。”

“哦。”她慌里慌张应了一声,连忙驱散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她很少在学校里见到江成屹,偶尔在走廊里遇到,他也像根本看不见她似的,虽说并未冷脸相对,却比之前拽多了。

每到这时候,她要么就跟邓蔓唐洁说话,要么就目不斜视,总之比他表现得更淡定。

过两天,年级组长通知她去参加市里的中学生口语大赛,还告诉她,学校里一共选了四个人,每组两人,她是其中一组,搭档是四班的于茂。

而为了避免僵化的应试教育,大赛方有意将比赛时间提前了,周末就得去参加比赛,也就是说,只剩一天的练习时间了。

中午下了课,她到外教老师那里强化训练,到了那才知道,另外一组是江成屹和七班的王娜。

她早该猜到。刚参加啦啦队时,她就听丁婧说过,江成屹小时候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口语相当地道,参加这种比赛,理应游刃有余。

她进门时,外教还没来,江成屹面对着窗口站着,王娜则正在低头看稿子,时不时的,王娜会抬头跟江成屹交流两句。

见她进来,王娜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来了。”于茂走近,喜不自胜地说,“陆嫣,真没想到我们能搭一组。”

陆嫣接过于茂递过来的稿子,问:“比赛流程都在上面吗?”

“对。”于茂点头,“一共三段场景对话,每段对话一分钟,再由选手抽签选一个问题,由评委发问,最后一段对话算即兴发挥,所占的分数比例也是几段对话中最大的。”

“那我们先熟悉前面三段场景对话吧。”她说。

练了一会,就听见王娜对江成屹说:“时间太紧了,江成屹,我怕我到时候会拖后腿,不如,晚上放学我们再练习一个小时?”

她耳朵不由得支棱起来,听江成屹怎么回答。

就听说他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