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早在知道了苏幼禾所?做之?事后,薛伊人便已经在计划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活下来。

“哇,这?里有足足一万两!”小豆芽已经数完了那叠银票,两眼冒星星,“陶初一,薛伊人真的全给你了?”

没?等人说话,他便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哎呀,我也想要有个这?么?讨厌我的人!”

讨厌他,还给他送钱,这?是什么?好人啊!

可其?实是真的讨厌吗?

一万两,怕是薛家大半的家财了。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会把大半的家财送出去吗?

当?然不可能。

陶初一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她只是捏紧了那叠银票。

一万两,若是曾经,她会喜不自胜。

可如?今,捏着那沉甸甸的银票,她却没?了半分?喜悦。

“我师兄还有救吗?”半晌,她忽然开口问道。

苏幼禾直接把谢无药砍成了两段,谢无药当?场退化?成了原形,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裴姝顿了顿,才回道:“谢道长还能恢复人形。”

但她却没?回答谢无药能否活下来。

陶初一自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不是真的傻子,又怎会看不出来,其?实师兄早已是强弩之?末了。他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无非是……放心不下她而已。

师兄以?为她不知道。

可其?实,她只是不敢知道而已。

而如?今,她却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他还有多久?”她沙哑着问道。

“不过三……”

“其?实谢道长也不是没?有救。”裴姝抿紧了唇,正要回答,然而,话未说完,一道清润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

是龙凛。

“你说什么??!”此话一出,陶初一便猛然抬起了头,紧紧地?看向白衣青年,“我师兄真的还有救吗?”

裴姝也看向了龙凛,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白衣青年却恍若未觉,面上甚至还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道:“龙某也不知这?法子有没?有用?,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魔族,死而不僵。而药魔本身?就是一株药,是木灵化?身?,遇水便能活。只是如?今谢道长深受重伤,危在旦夕,普通的水起不了作用?。”

“想要救他,唯有一个法子。”

他“看向”了陶初一,唇角翘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一字一顿的道:“便是用?血滋养,而这?血,当?属心头血最佳。”

“龙凛。”裴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白衣青年,“这?法子你是从哪本古籍上看到的?”

这?是裴姝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的音调偏冷,可之?前当?她唤龙公子时,声音却依稀能听出暖调的。可此刻,这?声龙凛却似是带了杀气。

“……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白衣青年摇了摇头,面上无甚表情,仿佛并未感受到杀意,声音淡淡的道,“这?法子也不一定?有用?,我只是说出来而已。信不信,用?不用?,还在陶姑娘自己。”

“此法太过邪气了。”一旁,玄悟皱眉道,“说不定?是有人胡乱编造的。陶姑娘,你还是……”

“我信。”

陶初一却直接如?此道。

“初一……”裴姝皱眉。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陶初一打断了裴姝的话,轻轻抚了抚已经变得冰冷的木头,一字一顿的道,“不管是真是假,只有试了才知道不是吗?”

不等裴姝开口,她忽然笑?了,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龙凛不也说了只是用?心头血更佳而已吗?我用?血滋养便行了,反正我这?么?多血,大不了每天多吃点猪血鸭血鸡血等等补回来就是。”

“我还想和师兄一起好好活下去呢,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傻的。”

“师兄,你答应过爹爹会照顾我的。”她低头,把头靠在了木头上,轻声道,“我还小呢,还没?有嫁人呢,所?以?,你不能食言的。”

木头自是没?有任何回应。

但陶初一却觉心头的阴霾散了许多。

她依恋的靠着木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时,谢无药就像是一座大山,他只要陪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师兄,你不能走的……”

她低声说着,不知是威胁还是祈求。

见她已然下了决定?,裴姝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望向龙凛,问道:“龙公子可否仔细说说这?法子,需要多少血滋养?又需要多久才能见效?最后,用?了这?法子后,可又有什么?后果?”

“每日只需三滴即可,至于多久才能见效,便要看陶姑娘自己了。”白衣青年红唇轻启,声音清清淡淡,“或许只要几日,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十年……只看陶姑娘有多么?想要谢道长活过来。至于后果,”

他顿了顿,才笑?了一声,继续道:“传说,心若是善良的,那他的血也是善良的;可若是心中满腔恶意,那么?那血便是污浊不堪。这?便是这?法子的后果。谢道长恢复后,或许还是他;也或许,却是另一个人了。”

“那不用?担心啦!”小豆芽撑了个小懒腰道,“陶初一虽然脑子笨笨的,但还算是个好人啦。所?以?,陶初一,你还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你现在又有钱,又能救你师兄了,你该高兴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