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不但家世好,又才貌双全,甚至有人愿意入赘,本来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可前?些日子,刘小姐却忽然?得了怪病,一睡不醒了。

距今,已有半月有余。

刘家试了无数办法,可都没有唤醒刘小姐。

大夫这条路走不通,刘员外甚至还花了重金请了玄清观,怀疑刘小姐是中了邪。可没想到,最后连玄清观也铩羽而归。

甚至放言说,让刘家准备后事了。

毕竟刘小姐睡了半月还活着,全靠用人参吊着命,可这也只是暂时的?,若是再?这般睡下去,便是有人参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养着,刘员外哪里甘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了没落许久的?青云观。

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报多大希望。

当看?见陶初一时,他面上的?失望之色更浓了。

这小道士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自个还是个孩子,身上的?道袍透着一股子陈旧,一看?就穿了许久,这说明没钱,道行肯定深不到哪里去!

更让刘员外无语的?是,这小道士身后还跟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

这道士和女?子在一起,怎么看?也不正经?。

“刘员外,贫道陶初一,不知刘小姐所?在何处?”陶初一自然?看?出了刘员外的?失望,但这种情况他经?历的?多了,即便生气,也只能?忍着。

“算了,陶道长是吧?”刘员外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给陶初一,“劳烦陶道长跑一趟了,这点子银子道长收着吧。”

这便是打发他们走了。

“你怎么……”陶初一脸色都涨红了,刘员外虽明说什么,但明明白白是看?不上他,那银子更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似的?。

“刘员外,陶道长既然?来了,何不让他试上一试?”陶初一的?衣袖被轻轻拽了拽,不等他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清淡悦耳的?声音。

是裴姝。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落在耳间,却让人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位姑娘是?”

裴姝笑了一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陶道长年纪轻轻,刘员外不相信也正常。可你既然?找上了青云观,不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吗?如今人既到了,你又为何违了本心?”

刘员外沉默了一瞬,终是叹了口气道:“姑娘说得是,罢了,那就试上一试吧,陶道长请吧。”

想到自己女?儿越来越瘦的?身子和越发苍白的?脸,刘员外眼眶红了红。

陶初一虽然?有点生气,但看?着刘员外发红的?眼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刘小姐的?状态果然?很?不好。

连续半个月的?沉睡,什么也吃不进去,只靠人参吊着命,曾经?红润的?脸色早就没了血色,身体也急速瘦了下去。

“我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最好的?大夫也请了,可都没法子。无论怎么叫,囡囡就是不醒。”刘夫人擦着眼泪道,“她以前?多健康啊,可看?看?现在,手腕都快比筷子还细了!”

“陶道长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无论需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可以给!只要囡囡能?醒过来。”

刘夫人不像刘员外想得那么深,她现在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女?儿。

即便陶初一看?上去还带着稚气,她也愿意相信。

“……我先看?看?。”

陶初一坐在床边,开?始查看?刘小姐。可他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刘小姐就像是真的?在睡觉。

看?着他的?脸色,刘夫人的?哭声更重了,“陶道长也没有法子吗?难道……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囡囡离我们而去吗?”

她哭倒在了刘员外怀里。

“唉!”

刘员外也是一脸哀伤,但他是一家之主,再?伤心也得撑起这个家。

陶初一心里很?不好受。

“抱歉,是贫道学艺不精……”

其实?哪里是学艺不精啊,他根本连爹爹半分本事也没有学到。如果他爹爹还在,肯定会有法子的?。不像他,什么也不会,只能?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了。

陶初一失落的?垂下头,“抱歉……”

“舅父舅母,冲喜吧。”

正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那书生对陶初一和裴姝点了点头,便一脸认真的?看?向刘员外夫妇道:“如今什么法子也试过了,都无用。那不如就冲喜吧,我的?八字与表妹的?最合,说不定,这喜事一冲,表妹真的?能?醒过来。”

“可是……”

刘员外有点犹豫,“囡囡这样,我们也不能?害了你。”

“舅父,侄儿心悦表妹已久,能?与她成婚,是我这一生大幸,如何说是害了我?”书生一脸坚定,“只要能?让表妹醒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满眼深情的?看?着床上的?刘小姐,如此说道。

刘员外一脸感概,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夫人已经?感动?的?拉住了书生的?手道:“青明,你是个好孩子,以往是舅母看?轻了你。夫君,冲喜吧。试一试吧,这是最后能?救囡囡的?法子了。”

“……唉,”刘员外看?着满脸是泪的?老?妻,又看?了看?一脸深情坚定的?书生顾青明,“那就冲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