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初恋是好的初恋,他一直努力这样相信。
凌晨四点,曲雁舟骑着借来的小电驴,载他去江边看日出。
他是个坦荡勇敢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人群异样的眼光,松开祝宜清的手,从来不吝啬于向周围的朋友介绍祝宜清;他是个善良热情的人,去江边的路上,遇到了几位刚准备上工的环卫工人,他去买了面包和热豆浆,跟他们说,辛苦了。
到江边时,离日出还有段时间,他们停下小电驴,去便利店坐着。
“我没抽过烟,”曲雁舟频频看向柜台,终于忍不住开口,“今天想试一次,可以吗?”
祝宜清含着颗薄荷糖,“干嘛问我,我也不会抽……”
曲雁舟扣上了他的卫衣帽子,俯身亲他被薄荷糖顶起来的侧脸,“不问你问谁?我得听老婆的话啊。”
江边风很大,火苗刚打出来就被风压没了,祝宜清伸出双手,护住火苗,和曲雁舟头对着头,挨得很近。
烟终于燃起来了。
他看着曲雁舟狼狈地咳嗽,靠着栏杆偷笑,说你好笨啊,学坏都不会,下一秒,曲雁舟按着他的后颈,压了上来。
他尝到了烟味,尝到了薄荷糖的凉,他不敢呼吸,怕自己也会被呛到,怕打断这个吻。
卫衣的帽子掉了,风灌进领口,曲雁舟用夹着烟的那只手,分出拇指摩挲着他的耳后,仿佛烫起了点点火星。
那是祝宜清的初恋。
初恋几乎贴着他的嘴唇,呼吸急促,略带紧张地对他说:“我们毕业以后就去结婚,好不好?”
他心说这算不算是求婚啊,但被此刻的氛围推动着,已经不假思索地点了头,说:“好啊。”
在他耳后,曲雁舟人生中的第一支烟还在燃着,他们因为接吻,错过了日出的第一分钟。
在后来的很多次争吵中,祝宜清都是靠着这一晚的心动,抱着刻舟求剑的愚蠢,企图在漫长的记忆里找回他美好的初恋,就算他知道曲雁舟犯的那些错根本不值得原谅,也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分手,求和,心软,复合。
就这样重蹈覆辙。
他在梦里哭了,他讨厌这个梦。他想梦到更久远的事,比如十六岁的冬天。
如果把第一个喜欢的人看做初恋,就算是没有结果的暗恋,也要计一次数的话,那他的初恋就不是曲雁舟。
那样就很好。
……
祝宜清睡得很迷糊,梦里的场景不停变换,直到他被尿憋醒。
很奇怪,他平时都是用阴茎小便,只有刚刚用女穴自慰完,阴部充血的时候,才会有种女穴的尿眼酸涩,憋不住的感觉。
或许是做了春梦吗?在梦里高潮过一次?
祝宜清翻了个身,有些空虚地夹住被子磨蹭,不愿意离开被窝去洗手间,翻出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下床,打开卧室门,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烟味,祝宜清没多想,揉着眼睛,打算借手机屏幕的亮光,往洗手间摸去。
梁书绎的主卧就在洗手间旁边,那里亮着灯,门敞着一条缝。
祝宜清以为他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正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一句,忽然嗅到了越来越清晰的烟味,是从主卧飘出来的。
只动摇了一秒,好奇心便驱使着祝宜清,像小偷一样,按灭手机屏幕,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个门缝。
梁书绎不是祝宜清的哥哥。从小到大,他始终无法找到正当的理由,去了解梁书绎,去要求他,或者让他随意要求自己,因此想要亲近、想要得到的心总是蠢蠢欲动,一刻不停地生长。
光透出门缝,在卧室前投出一小片亮的区域。
祝宜清隐在光亮之后,得以隐秘地窥探到他所向往的人。
梁书绎靠坐在床头,没有戴眼镜,姿势很放松,左手夹着支烟,眼睫半阖,下巴微抬,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而他所享受的东西,除了午夜的一支烟,显然还有别的。
他身上的衬衫敞开着,下身不着片缕,勃起的阴茎就那样大刺刺地竖在外面。
他在自慰。
看清楚的那一刻,祝宜清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女穴尚未解决的尿意似乎变得更加汹涌难耐。
他夹紧了腿根,想要逃跑,却一步都挪不开。
梁书绎的那只烟快要燃尽了,他最后浅吸了一口,掐灭烟,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走到床尾的垃圾桶旁,手伸向下身,漫不经心地撸动两下,而后摘了什么东西,熟练地打了个结。
那是一只兜满精液的安全套。
祝宜清的感官迟钝地觉醒,空气中被烟味盖过的,男人浓重的、腥膻的性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强势地占领了他的意识。
原来他已经射过了,祝宜清晕晕乎乎地想。
可是……那里为什么还是……
他克制不住自己,盯向男人的腿间。那根性器,有着和梁书绎冷淡斯文的长相不相符的丑陋,鼓胀的青筋分明可见,柱身上挂着没擦干净的浓精,龟头似乎还在分泌着腺液,像是没有满足的样子。
扔了烟蒂和套子,梁书绎顺势坐在了床尾,腿放松地敞开,仰起头,沉沉地喘了口气,脖颈和胸口泛着点红,肌肉起伏间,散发着侵略感。
这是他的房间,他在这里做着正常的疏解,没有冒犯任何人,只有门外的祝宜清,感受到了这种侵略。
他捂紧嘴巴,短促而小心地呼吸着,被尿意憋得腿根打颤。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去不了洗手间的,会被发现的。
梁书绎仍没有要穿上裤子的意思,他像是坐在那里走神,许是因为刚刚高潮过,眼神是飘的,没有固定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