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让萩原研二联想到刚装盘的美味三文鱼,他在赖川黄泉下唇轻咬一口,这才直起身子结束这匆匆一吻。
赖川黄泉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整个人像只过了沸水的大虾,红色从脖子一路蔓延至整张脸。
“啊,居然害羞到石化了,那我再亲几口。”
眼看萩原研二的脸愈来愈近,赖川黄泉终于回神:“走开啦研二!”
她按住萩原研二的脸把人推得老远,下一秒直接扯过被子就把自己裹成蚕蛹,趴在床上就开始装死。
萩原研二单手撑床压低身子,在赖川黄泉耳边轻声呼唤:“软面包~”
甜腻的调调在舌尖百转千回,勾得人心里直痒痒。赖川黄泉把头埋进枕头里,从乌发间露出的两只小耳朵比刚才被亲时还要红。她直挺挺地猛蹬两下腿以示抗议,像个被棉被扼住命运喉咙的笨蛋。
赖川黄泉害羞到有点蠢萌的样子逗乐了萩原研二,他胸腔震动,笑得把眼睛眯成月牙。
“这次我就真的要回去了哦,下次再遇到危险记得给我打电话,”他站起身随手关掉房间的灯,“晚安,软面包。”
床上装死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他。直到萩原研二换好鞋推开房间大门,赖川黄泉才小声嘟囔:“晚安,笨蛋研二。”
待门外的脚步声走远,赖川黄泉一轱辘从卷成一团的被窝里钻出来。指腹轻抚过湿润的唇瓣,空气终于后知后觉变得燥热。赖川黄泉鬼使神差地用牙轻轻啃咬住下唇,而后又触电般松开。
“真是的,”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闷声道:“笨蛋研二!”
……
新的受害者让各大便利店、超市的生意直达谷底,除了赖川黄泉,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成堆往家里搬零食。
她提着满满一大袋刚从超市搜刮来的小熊饼干,顺手撕开一袋菠萝包。但在咬下第一口后,赖川黄泉便蹙起眉头翻看起面包的生产日期。
“奇怪,明明就没有过期……”
麦香在口腔溢开,菠萝包香脆的表皮和果味夹层甜得恰到好处,但香软的口感下藏匿着一丝怪异。
赖川黄泉稍作犹豫,又咬了一口,旋即确认了手上被撕开包装的面包确实有问题。
连续无差别投毒案的信息在脑海中浮现,赖川黄泉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鉴识课的人来得非常快,他们把赖川黄泉咬过两口的面包封进袋子带回警视厅检测。检测结果也正如赖川黄泉预料那样菠萝包的夹层被下了毒。
面对搜查一课的询问,赖川黄泉的解释是她掰下一小块喂路边的流浪猫,结果猫咪痛苦哀嚎着跑了,她就连忙吐出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面包,这才幸免于难。
这番话能说服目暮警官,却说服不了以职业组身份进入警视厅的萩、松二人。
萩原研二都快被气笑了,送走目暮警官,他立刻收敛起笑,抬手狠狠弹了赖川黄泉一个脑瓜崩:“你是笨蛋吗,知道有毒还咬第二口。”
“我没……”
试图狡辩。
“不准狡辩!”
“哦……”
萩原研二抱着胳膊,拧眉笑得咬牙切齿:“别小瞧我哦软面包,我的推理能力可是很强的。那两个牙印,明显是吃掉第一口后又咬了第二口。被手掰断留下的印子和咬断可完全不同,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赖川黄泉背着手踢飞脚下的石子,低头小声嘟囔:“你一个机动队的,要这么强的观察和推理能力做什么。人家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都没看出来,哼……”
萩原研二:?
他气得深吸一大口气,抬手朝着赖川黄泉的额头又是一下:“知道错了没有。”
“嘶好痛啊混蛋警官!”赖川黄泉捂住被弹红的额头,“有什么关系嘛,我的消化系统和你们地球人不一样,我就算是把氰.化.钠当水喝也不会中毒。”
直到这个时候,萩原研二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舒缓眉心,再次确认道:“真的没事?”
“当然是真的,要是有事我怎么可能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
赖川黄泉攥拳,气呼呼地鼓起腮帮瞪着面前的男友。就算没有真的很用力,萩原研二刚刚也弹得她脑门好痛。
萩原研二没有笑,他站直身子俯视着面前踮起脚尖冲他气呼呼鼓脸的女人。各种思绪不断翻涌,忐忑不安的情绪是一簇缠绕住他小腿的海草,要将他溺死在这片水域。
沉默良久,萩原研二长叹一声,率先服软。他勾起个笑,面容却尽是疲惫:“乖哦乖哦,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冲软面包生气。”
萩原研二揉着赖川黄泉的发:“软面包明明就很强,甚至拯救了一整支机动小队,结果我还总把软面包当做需要照顾的小笨蛋。”
赖川黄泉抱臂昂下下巴:“哼,你知道就好。”
“那作为补偿,等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去民宿旅馆泡温泉?”
萩原研二笑着眨眼丢出个wink,“让我们一起抓住冬天的尾巴。”
极具诱惑的物质补偿让赖川黄泉兴奋到直呼万岁,萩原研二背手笑着,凝视向赖川黄泉的紫眸温柔却复杂。
他低声呢喃:“笨蛋。”
这些天他总是反复梦见赖川黄泉在哭,将他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
萩原研二凝视着面前笑容灿烂的赖川黄泉,眼前浮现的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梦里,他怜惜的女孩抱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哭红了眼。她滚落的每滴泪都是喷涌而出的岩浆,烫得萩原研二心口皮开肉绽。
萩原研二不想赖川黄泉哭,他恨不得抱进怀里揉的女孩果然还是笑起来最可爱。
喉结滚动,声带颤动却吐不出一丁点声音。萩原研二吞咽唾液时发出咕噜的声音,他死死盯着赖川黄泉甚至不舍得眨眼。
萩原研二一遍遍说服自己一切都只是梦,软面包的发色是深棕偏黑,梦里的软面包是红发。但其中各种蹊跷让萩原研二明白,他这番近乎自我安慰的想法与其说是推测,不如说是祈祷。
唇瓣分离,萩原研二滚动着喉结,好半天才挤出半句话:“软面包。”
“嗯?”赖川黄泉眨巴着眼看向萩原研二:“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