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可以去七楼的702病房看看。」
说完这句话,管理员再次消失,没了回应。
萩、松二人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
脚下有千斤重,跨出的每一步都耗尽所有力气,比刚结束负重长跑还疲倦。
萩、松二人身上的机动队防暴服格外引人注目,但银行抢劫案的事被送上了新闻头条,楼里其他人也只是偷偷打量他们,用手挡住嘴窃窃私语几句。
702号房在过道最深处,门口摆着一张金属长椅。一个中年男人正跷着二郎腿坐在那张长椅最末端看报纸,听见脚步声,他抬眼扫了萩、松二人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702号房内,愤怒但充满活力的声音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都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赖川先生的女儿!”
熟悉的声线极具穿透力,透过磨砂玻璃门清晰传入两位机动队王牌耳中。
他们心下一惊,对视时眼底燃起了坚定的希望。萩原研二冲松田阵平点头,而后拧动门把闯了进去。
病房门被推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艳丽的红发。身材小巧的女人光脚踩在地板上,攥着拳头对面前一男一女高声抗议。听见开门声,她扭头,和站在玄关口的两位机动队王牌对上眼。
她和软面包是如此的相像。
高度相似的脸,相同的表情,就连眼底亮起的星光都如此雷同。
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红发黄泉瞪大眸子,随即展开一个灿烂的笑:“研二~!”
她张开双臂,踩着地板咚咚咚冲萩原研二跑过去,轻快得像花丛间的精灵。
萩原研二张开怀抱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女人。他低头,留着一头红色卷发的女人正用脸蹭着他的胸膛,弯着眉眼不停撒娇。
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即便知道怀中人就是心中人,萩原研二还是忍不住试探出声:“你是……软面包?”
【作话】
?·58|晋江独家·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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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川黄泉挂住萩原研二的脖子, 窝在他怀里撒娇个不停。
“黄泉小姐,你不能这样,”旁边一个自称在赖川家做了十余年帮佣的老妇人急得不行, 恨不得直接上手把赖川黄泉从萩原研二怀里拉出来, “和陌生男子搂搂抱抱,可不兴这样。”
赖川黄泉立刻高声辩解:“他才不是陌生男人, 他是我男朋友!”
“黄泉小姐……”
“你不要碰我, 我都不认识你。”赖川黄泉侧头躲开老妇人的手,死死抱住萩原研二不愿意撒手。她扭头看向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看戏的松田阵平:“松田警官你快帮帮我!”
但松田阵平只是倚着墙,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你父亲,赖川先生应该也快赶到了吧。”
他进来时就注意到了,门口看报纸的男人大概率是警察厅的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保护赖川黄泉的人身安全。
说话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 赖川先生如松田阵平推测般就站在门口。男人推开门时面带担忧,而后皱眉, 沉着脸色死死盯着挂在萩原研二怀里的赖川黄泉。
赖川先生板着脸, 不怒自威:“黄泉, 你这样成何体统,下来!”
赖川黄泉被凶得缩起肩膀,她可怜兮兮地瞥了赖川先生一眼, 愈发往萩原研二怀里缩。
赖川先生拧眉:“赖川黄泉!”
声音不大,却气势如虹, 像一头低声咆哮的雄狮。
赖川黄泉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 立马呲牙凶了回去:“凶什么凶!臭老头!”
赖川先生愣住。他哪能想到乖巧了二十年的赖川黄泉不仅敢冲他呲牙, 还敢喊他臭老头。
跟在赖川先生身后的男人降谷零的直系上司也愣住, 他工作这么多年,整个课室就没有不怕赖川先生的。他们被训斥时谁不是站得笔直,埋着头不敢吱声。男人咽下口唾沫,小心翼翼打量向赖川先生
赖川先生果然生气了!
向来沉稳的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眨不眨盯向赖川黄泉:“没大没小!下来!”
赖川黄泉往萩原研二怀里又使劲缩了缩,才扭头冲赖川先生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赖川先生:!!!
这下不仅是警察厅的人,就连倚靠在墙角的松田阵平都能感受到从赖川先生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赖川先生死死瞪着赖川黄泉,不断酝酿怒气值,但他最终只是揉动眉心,转而询问已经上了年纪的帮佣:“医生来看过了吗。”
“是的赖川先生,”老妇人从赖川夫人怀孕时起就在赖川家工作,她的眼角爬满岁月的痕迹,“医生看过了,赖川小姐身体没问题,可能只是受到了惊吓。”
赖川先生略作思索,抬手示意老妇人离开。他看向身后的下属,正色道:“你替我在屋外看好,我有些话想和这几位年轻人谈谈。”
“是,赖川先生。”
男人离开后,赖川先生从包里翻出个小型信号屏蔽器打开。他也不再纠结赖川黄泉黏着萩原研二撒娇的问题,只是兀自拉开把折叠椅坐下。
萩原研二抱着怀里的赖川黄泉坐在病床上,松田阵平双手抱臂依靠着墙,赖川先生坐在床边折叠椅上,三人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赖川先生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面色严肃地看向赖川黄泉:“你不是我女儿,起码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黄泉。”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继续道:“但我又有种预感,比起她,你才是我真正的女儿。”
赖川先生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像一具空壳,没有生机,没有灵魂。但赖川黄泉不同,她朝气蓬勃,灵动的眸子闪烁着光。赖川先生甚至生出一种荒诞的想法:他的女儿只是一具空壳,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