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转过身,廖应钦的脸色已经是阴沉难看至极。

他抬腿跨步朝你走来,浑身笼罩的浓黑低气压直直逼过来要把你掐死的程度。

和你体型差距悬殊的男性向你走来时带过来浓重的阴影,仿佛是一个犯下无数重案的凶煞暴徒,阴鸷寡薄的目光直视你眼中的恨意,他一把拽着你的手腕,把你摁在身后森冷的墙面上。

「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健壮的身躯把你困在他和墙壁的狭窄缝隙间,廖应钦俯首制造出狭窄的空间,宽厚的胸膛几乎和你完全相贴,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却出现在原告和被告之间。

「做什么?!你放开我!」

「廖应钦你做什么?!」

手掌掰着你的下颌,修长有力的手指陷进你细软的颊肉中,你咬牙拼命的挣扎,伸手掰他的手腕,于是他强硬的加重力道,另外一只手猛地把你提起来,往墙上一撞。

咚的一声,不算疼,却有效的让你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男人漆黑鸷冷的鹰眸缓缓打量着面色苍白的你,压抑的声线森冷到没有半分情绪,一举一动都是对你的告诫要挟。

「姜小姐,我好心警告你,这件事不可以再查下去」

「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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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应钦说的对。

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做什么,就会有人鞍前马后的替他这种权贵阶级教训不自量力的你。

知道了你和廖应钦之间的官司之后,你的公司直接解雇了你。

赔偿金给的很快,上司三令五申要求你快速把工位上的东西都搬走,仿佛是为了尽快脱手一个累赘一般。

没有了工作,你只能浑浑噩噩的在医院里照顾妹妹。

长时间坐在床边陪着病人,你仿佛也染上了医院特有的病气,甚至连日常的清理都忽视了很多,蓬头垢面的模样像是被打断了精神支柱。

那天从法院离开时,廖应钦警告你的话几乎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承认他就是凶手,退一万步讲也至少可以说明,他知道凶手是谁。

可你能怎么办呢,这难道是可以把他绳之以法的证据吗......

你这副绝望痛苦的模样,透过病房薄薄的玻璃,映照在廖应钦的黑眸中。

男人从繁忙的工作事务中抽身来医院,黑色衬衫透出利落稳健的肌理感,锻炼有加的鼓胀肌肉在布料包裹下线条更加清晰的延伸,宽肩窄腰的身姿存在感极强。

手指抬起,慢条斯理的落在玻璃上,像是在抚摸你素白的面颊,也像是在扼住你脆弱的咽喉企图适时折断。

工作没了,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不折不挠的姜小姐.......

你提着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廖应钦挺拔的身姿,他也随之侧过身和你对视。

「听说姜小姐辞职了?工作不顺利?」

习惯剥削和牟利的资本家此刻仿佛是个大善人一般,廖应钦语气堪称温和的开口,像是在看你笑话。

他向下施舍怜悯的姿态,说可怜你不容易,更何况你妹妹也确实是在他名下的产业里受伤,因此,可以支付给你妹妹一笔治疗费。

「甚至,如果姜小姐愿意,廖某也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

你没有反驳,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行尸走肉般麻木的从他身边错过去,到热水处接水。

廖应钦面无表情的盯着你的背影。

他本就不该来这里。

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才是他应该做的,可是手中那页策划看了一个多小时也还是没有翻页,边缘已经别捏到皱起,无法恢复成最初平静的模样。

最后,廖应钦认为,他来看望一下受害者的家属也是合该的。

只是,你却是这幅态度,带着发自内心的恨意。

从未有过的躁意几乎充斥了胸腔,廖应钦下颌绷紧,他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公司事务繁忙,不允许浪费任何时间。

可廖应钦倒是没想过,刚才还对他不理不睬的你,居然会在几分钟之后跟着他到了地下车库。

贴合着釉面砖的灰白墙柱把地下车库分成错杂的空间,密密麻麻的轿车仿佛是一道道金属制成的森冷屏障,隔开你和廖应钦之间天堑般的身份鸿沟。

深秋的天气气温已经是相对较低,地下车库也是阴凉一片,而你只穿着单薄的针织衫,米白温婉的色泽,仿佛是被乌云遮住的秀气皎月,丧失希望之后逐渐的苍白下去。

「廖应钦」

在面前的车窗缓缓降下的时候,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没有窗户的阻隔,车里香烟浓烈的味道霎时间涌出来,呛到你的鼻腔和眼睛,很快眼尾就再次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

「我都脱掉了,廖应钦,我身上没有任何录音录像装置」

你看到驾驶座的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高挺的鼻梁仿佛是一道分界线,让一半的侧脸隐匿在轿车内部的黑沉阴影中,看不出喜怒情绪,只给人阴晴不定的压迫感。

你的声音微弱到几乎要听不到,固执到让人无法理解。

「你告诉我真相」

「告诉我」

廖应钦只是在抽烟,冷到让人心惊的眼色没有瞥向近乎赤燚裸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