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抱着手臂,穿透枝叶的水珠总在不经意间砸在身上,指尖忍不住在湿漉漉的布料上摩挲着。她能感觉到脚下踩着的这块土地逐渐变得泥泞潮湿,积水一点一点涨到脚背,从脚面流淌而过。

嘛,看来低头也能够见到“海”了。

绮罗无聊地注视着水流的波纹,意识几乎快要从这暴雨畩澕獨傢中抽离,却又倏地回过神,视线追随水流的方向,绕到了树根的阴影处。

被树影遮挡着,有些难以察觉,但在凸出地面的树根的侧旁,确实存在着一个小小的漩涡,由地面的积水旋成的,所有的水流似乎都顺着这个漩涡流向了不知何处。

真奇怪啊,难道这里藏着地下宫殿吗?

被雨水浇灭的好奇心悄悄复燃起来。绮罗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到漩涡旁,仔细打量了一番,可惜肉眼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正想伸手进去,却又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好像有点危险,会不会把她整个人都卷碎呢?总觉得肯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桥段。

死无全尸可不是什么好下场不过在这里当真存在着真正的“死亡”吗?这个问题的答案,绮罗并不知道。

她伸出了手。

冰冷的水流穿过指缝之间,裹挟着碎石和枝叶,意外的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劲力量。她漫无目的地在水中摸索着,忽然触碰到了尖尖的一角。

再向下探去,这似乎一个方形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卡在了此处。绮罗稍稍用了一点力气,才总算抽出了它。

红色的、印有烫金字样的红色方形物体,看惯了绿色后眼前突然出现这般鲜艳的色彩,让绮罗不免有些吃惊,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个红包。

过年的时候,会压在枕头下的红包。

印在红包正面的烫金字样已经有些掉落,看不清究竟是写了怎样的祝福了。翻过来,在红包的开口处,缠绕着一个神秘的蓝色光圈,凝成了太极的图案,却在绮罗的指尖触碰之时,散成零散的碎片,消失无踪了。

绮罗打开了红包。

在厚厚的红包里,装着的并不是纸币,却是一沓干燥的白纸,裁成了恰能装入其中的平整尺寸。

不在红包里装满钱,真是无赖的啊,简直是■■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什么?

■■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

翻开其中的一张,纸上仅有三个大字,潇洒而端正的笔迹。

「不要哭」

每一张写的,都是这三个字。从稚嫩的铅笔字,到踟蹰的钢笔墨迹,与不羁的毛笔字,像是在描绘一道符咒。

雨水穿透枝叶,砸在白纸上,将墨迹晕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爱像是溢出的雨水。

绮罗忽然想起在某一首歌,就是这么唱的。

作者有话说:

估计再写个两三章就完结了,打算速速完结,虽然我上次更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也不是虎头蛇尾,其实本来就是这样子的计划qaq

然后也很抱歉一直没更新,最近真的太down了,总之就是遇到了特别阴险的小人,现在完全就是人生低谷期低到地心的状态……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全职写文哈哈哈虽然有可能收入连社保都交不起还要被家里人骂成家里蹲就是了 =)

??88 ? 「绮罗」

◎并非神明◎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实际上, 她想起的歌词应当是这一句。

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是和哥哥一起的。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小屁孩同样的哥哥也是小屁孩,而家里却只有一盘磁带。

谁都想听歌, 谁也不想服输,于是一人把住磁带的一段, 气急败坏拔起河来, 铆足了劲狰狞的面孔看着都叫人害怕。

这场势均力敌的争斗仿佛持续了天长地久, 也不记得最终的胜者究竟是谁了, 只记得她的随身听坏了,电子屏上什么也显示不出来。不过幸好,耳机是一对的。

哥哥把耳机塞进她的耳朵里, 按下播放键。他们各自占据了双声道音乐的一半。而早先的那场幼稚的争抢大战也彻底磨光了所有的精力,他们暂且抛开了小小的隔阂,

「果然■■■的歌就是好听。」

「是啊。」

「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你可是哥哥诶!」

「才不要咧, 别以为你是妹妹就能随心所欲了哟!」

「略略小气鬼森罗。」

是了。

站在森之深处的绮罗,想起了森罗的名字。也想起了虽然幼时信誓旦旦地说着绝不会让着妹妹的他, 实际上在往后的十几年都一直在默默谦让她,倾听着她的秘密和痛苦,以相当不靠谱的、甚至有点可笑到讨人厌的方式逗弄着她。而目的,仅仅只是不希望她难过罢了。

绮罗不自觉地将红包贴在心口, 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似乎已然知晓了一切。

她往前迈出几步,仰着头, 任由雨水淋遍满身,嘴角却忍不住扬起。

“喂喂,你在搞什么呢。”小可一脸愁容, 冲入雨幕, 拽住了她的衣袖, 想把她拉回到树下,“淋着雨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这话我可不爱听哦,小可。”绮罗捏了一下它的耳朵,轻快地蹦跶几下,“我这是在感受爱呀。”

“你在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