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从?背后搂住她,她也?就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可想来想去,脑中都?是适才的?画面。明明只是一滴血,但是那种味道似乎还在她的?口腔。她垂下眸,轻声骂了一句‘变态’。
这似乎被身后的?青年听见了,但青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替少女轻轻顺着头发。
庭院中,两个人?静静地相依着,那一片枯黄的?叶子?放在石桌上,被风吹起,又落下。姜婳望着,看风一点一点地移动叶子?,她突然就想起了远山寺后山的?那一片竹林。
她明明从?未看过竹林完好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随着枯黄的?叶子?望向青年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了竹林原本的?郁郁葱葱。
像是雪,从?未被任何东西沾染的?模样。
干净的?,柔软的?,松软地堆在一起。偶尔会下坠,但依旧柔软,就像青年身上的?雪衣一般。她静静地靠近他,最后将耳朵停在青年的?胸膛上,他胸腔之中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恍若顺着她的?血液涌入她的?心脏。
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漫山遍野,永远不会消散的?雪。
不冰,不寒,很柔很软。她抱住身前?的?人?,无?法言喻心中的?感受,夏日的?风轻轻吹着,因为尚是清晨,光也?不算炎热。
而姜婳垂下眸。
一百一十四章(火葬场二合一)
她?牵着他的手, 望着被自己咬出来的印,轻声道:“不疼吗?”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在了?怀中, 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夏日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爽, 将?少?女额间的发丝吹拂到青年的脸上。
谢欲晚将?她?搂在怀中, 轻轻地望着被风吹动的宣纸,低低地笑了?一声。
*
过了?一个?时辰,隔壁院子?便热闹起来了。一边是孩童的读书声,一边是妇人的絮叨声。姜婳正在洗梨子?, 就听见了?隔壁孩童和妇人的声音。即便从前也听了一个月,还?是觉得有些新奇。
隔着一堵墙, 是她?没有体会过的生活。她?将?梨子?洗好, 随后拿着一盆梨子?到了?谢欲晚身旁。他们准备酿酒了?,她?在洗梨子?, 他在准备酿酒的其他东西。
她?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望向?一旁的谢欲晚,轻声笑了?笑。像是怕被人听见, 她?开口的声音不由轻了?些:“没有错字了?。”
刚说完, 他们就齐齐听见了?一个?错字,姜婳眨了?眨眼,将?自?己适才说的话收回:“比从前少?了?些,不过小孩没有去书院, 能够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嗯。”谢欲晚应了?一声,从她?的身旁拿过梨子?。
两个?人在院子?里酿着酒, 橘糖在厨房里面剁着馅, 莫怀揉着面,晨莲和寒蝉不知所踪。也是酿酒到了?一半, 姜婳才发现许久未看见晨莲了?。
她?轻轻戳了?戳覆在酒坛上面的土,轻声道:“谢欲晚,晨莲呢?”
一身雪衣的青年声音很?平静:“同寒蝉一起回丞相府了?,待到午时应该就回来了?。”
姜婳轻声应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问去做什么了?。晨莲和寒蝉一起做的事情多半牵涉商阳,她?不太想知道商阳那边的事情。于是她?又安安心?心?地将?手中的土覆盖到酒坛上。
*
丞相府。
寒蝉立于湖边,晨莲坐在临近的一棵树上。她?本在是坐在一处低矮的枝丫上,但是左右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够,飞身上去了?更高的枝丫。
这棵树很?高,坐在最高处几乎能够将?丞相府的一切尽收眼底。晨莲抬眸望着,只觉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荒芜。
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使从公?子?离开开始算,也不过几月,如何一个?如此大的府邸就如此荒芜了?。不过这也不是晨莲需要考虑的事情,她?轻悠悠晃着腿,望着已经被填的差不多的湖。
这个?湖被公?子?三番两次地‘糟蹋’,按照公?子?的吩咐,他们填了?挖,挖了?填,填了?挖,如今又要填上了?。
一身黑衣的少?年抱着剑站在湖边,扑面而来的灰尘也只是让他垂下了?眸。他望向?树上的晨莲,眼眸停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湖被彻底填上的时候,晨莲从树上飞下来,吩咐着带过来的人。所有人都垂着眸,安静地听着吩咐。等到晨莲挥手时,湖边只剩下晨莲和寒蝉二人。
晨莲实在觉得没什么好和寒蝉说的,现在对寒蝉,谈不上厌恶,但也就仅仅只是不厌恶罢了?。她?如往常一般弯起眸:“回去了?。”
抱着剑的少?年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向?着前方走去。
晨莲抬眸望了?望天,天很?蓝,云很?白,光像那日小姐衣裙的颜色,是个?好天气。
*
小院内。
晨莲和寒蝉回来时,姜婳和谢欲晚已经将?酒酿好了?,大多数如从前一般埋在了?土中,还?有两坛放在了?屋檐下。
厨房内传来橘糖的声音:“公?子?,小姐,可以?包饺子?了?。”
姜婳轻声应了?一声:“好。”随后望向?了?谢欲晚,轻声道:“谢欲晚,你会包饺子?吗?”
谢欲晚望着她?,温声道:“嗯,儿时学过。”
两个?人一同到了?厨房中,本来便不大的厨房此时站着四?个?人便显得有些太拥挤了?。橘糖不由笑了?笑:“公?子?,小姐,你们先?出去,我和莫怀将?桌子?搬到院子?中,那样宽敞些。”
话音落,姜婳应了?一声,牵着谢欲晚的手出去了?。莫怀刚准备说自?己来搬桌子?就行,就看见寒蝉无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将?桌子?搬出去了?。
橘糖也没觉得有什么,端着馅料盆就跟着寒蝉出去了?,只留下莫怀在原地。莫怀看着寒蝉那张死人脸,又看着橘糖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莫怀:......
莫怀到底还?是拿着面团跟橘糖一起出去了?,撵饺子?皮需要技术,最后自?然给了?橘糖。六个?人齐齐围着桌子?坐下,桌子?不大,其实有些拥挤,但是没人在意。
姜婳从橘糖那边拿过饺子?皮,学着谢欲晚,包了?第一个?饺子?。‘啪叽’一下,馅料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姜婳一怔,很?快从谢欲晚那里也听见了?一声‘啪叽’声,谢欲晚饺子?里面的馅料也掉在了?桌子?上。
她?先?是一愣,随后低声笑了?起来,因为还?有橘糖他们在,她?还?是没说一些‘不太好’的话。谁家的会包饺子?是和不会包饺子?一个?水平啊。
哦,她?家的。
幸好桌子?都是干净的,橘糖将?饺子?皮重新碾好了?之后,重新递给了?他们。姜婳望着谢欲晚,笑盈盈地,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这一次馅料没有‘啪叽’一声掉在桌子?上了?,一个?很?圆的饺子?皮在谢欲晚手中,变成了?一个?很?丑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