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摇头:“姜老?夫人?年事?已高,又受到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一月,怕是......”

姜婳望着床上生不如死的人?,轻声道:“还请您一定尽力?,若是缺什么药材,尽管同我说。”

大夫望了望昏迷的姜老?夫人?,又看了看情真意切的三小姐,忙点头:“是。”

说完,大夫退了下去。

姜婳望着床上的老?人?,语气温柔:“祖母,我知道您醒了。”

姜老?夫人?抬起眼,姜婳看了一眼,随后吩咐晨莲打开了窗户。她声音温柔:“祖母,你知道吗,这些?日姜府都开始准备白灯笼了。”

姜老?夫人?浑身一顿,整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府中的中馈已经全部?到了柳伯娘手中,父亲和大哥已经许久没有落家了。”

老?人?的眼睛越睁越大。

姜婳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地模样,客官地描述着府中的情况:“还有......还有什么呢,最后长安城内传闻着一些?姜家的事?情,丞相?大人?同我说,上面的那位很生气。”

已经近一月没有开口说话的老?人?,支吾了许久唤了一声:“小婳。”

姜婳自然是应了,她如平常一般看着老?人?。

可老?人?已然病重?一月,此时又如何能说得出话,只能着急地眼睛越睁越大。

姜婳认真看了老?人?的口型,大抵明白是老?人?希望她去找谢欲晚救救姜府。可许久之?后,姜婳只是轻声道:“祖母,我懂的。祖母自小教导小婳万事?不能麻烦别人?,无论如何,小婳不会再去麻烦丞相?大人?的。”

随后,姜婳望了望天色,轻声道:“祖母,我该走了。”

在病床是一动不能动的老?人?只能绝望地看着姜婳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出了门,姜婳对着一旁的晨莲吩咐道:“同大夫说,尽力?将祖母的命吊住。”

对于她的祖母而言,生死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如果有一日,姜家在她面前覆灭了,姜禹和姜玉郎在她面前殒命了。她的祖母,便?该生不如死了。

晨莲应下。

夕阳西下,晚风吹过姜婳的碎发,她一路散着步走回了小院,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她比晨莲走的快些?,故而先一步到了小院。

还未等她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青年一身雪衣,头上一方简单的玉冠。她的眼中倒映着青年的身影,像是水中倒映着天色的月亮。

但可能是那日哭了太久,生了些?莫须有的别扭。少女歪了歪头,轻声道:“谢欲晚,这是我的小院。”

青年声音很淡:“嗯,是你的。”

他?上前牵起她的手,随后摊开,发现上面还是有细微的伤疤:“没有涂药吗?”

姜婳手指弯了弯:“已经好?了,不用涂药了。那天你给我涂了药之?后,隔日便?好?了,只是小伤口,没什么大碍的。”

黄昏的光照在两人?身上,有淡淡的一层暖色。

姜婳抬眸望向?对面的青年,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谢欲晚,过些?日子要同我去见姨娘吗?也不是很着急,等姜家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也好?久没有见姨娘了,姜家的事?情结束了,我想?去见见姨娘。”

少女声音很轻,像天边晚霞的光。她望着他?,把那些?光送入他?的眸中。青年定眸看着她,没有说话,姜婳便?也一直认真地同他?对视着。

许久之?后,青年摸了摸少女的头:“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这将姜婳问住了。

少女靠着身旁的青年,轻声道:“自小到大,姨娘最喜欢的......姨娘最喜欢我,准备一个我可能可以......”

听着身旁的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青年低声笑了笑。

他?将少女放在自己腿上,握住了她的手:“小婳,认真些?。”

姜婳转身同青年对视着,手揽住了青年的脖颈,整个人?伏在他?的怀中:“不够认真嘛......那就准备......十个我,一百个也行。”

少女自己说的都笑了起来,不由弯着眸望着他?。

像是星星。

青年轻吻了星星。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搂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隔在少女和桌壁之?间。在少女身后,夏日的余光还剩最后一分亮,尽数给了这一分缠绵。

昏暗之?中,少女的头发被青年解下,那双如白玉一般的手从少女的后颈穿过,将少女按向?自己的方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始至终,青年的手都格外地轻柔。

待到夕阳的最后一分光都消失殆尽,谢欲晚抱起了怀中的人?。

陡然身体凌空,但姜婳没有太惊讶。雪衣很柔软,在这惶惶的夏日,她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了青年的心跳。

适才吻到深处时,青年在她耳边呢喃。

“不能送小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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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他?将她的腰环住,亲了一下她抬起的眸。他?那双薄唇停在她的眼睫之?上,雪松的气味不断涌入她的鼻中。

她听见青年一声又一声道:“......小婳不是我的。”

青年说的认真又虔诚,最后将自己望进?了她的眸中。那方薄薄的雪衣从她的手臂上滑落,像是柔软的一片雪。

所以当她被青年放在榻上,她在他?的眼前陷入一片柔软中之?时,她以为?那片雪已经要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