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你对我的控制力似乎仍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直到去了巴黎,见到江遥以后,那天晚上我突然就脱离了你对我的控制……”顾宁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下去,“不过听你的意思,那是裴司远的要求。”

“顾宁悠,别人都说你很笨,但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至少比我预想的要聪明的多。”造物主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但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的感觉没有出错,你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执拗劲和意志力,如果你要强行与我抗衡,我也很难拦住你,所以那个时候,我确实减弱了对你的控制。”

顾宁悠没心思管造物主是怎么夸她的,只想知道后续的结果:“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以你的推测能力,我相信后面的你自己能猜出来。”

在这个时候,这个答案是那么地显而易见,也是那么地荒诞可笑,顾宁悠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你是说,后来你依旧保持着对我的强势控制……这也是裴司远的要求?”

造物主又一次对她表达了赞许:“分毫不差。”

“什么时候?”顾宁悠抓住了手下的被子,指甲嵌进那柔软的棉絮里,那被子上的花纹都被她抓得变了形,“他是什么时候对你提出的这个要求?”

造物主兴致勃勃地问:“不如你再猜猜看?”

“是在我生日那天过后。”

作出这个判断后,顾宁悠简直气得咬牙切齿,难怪造物主说怕她难以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谁能接受得了?

她一直都知道裴司远这人不太正常,但她也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他把她当什么了?当成他手心里的一个玩具?还是他饲养的小宠物,可以任他肆意玩弄取乐?

“他既然都让你控制我了,后来在巴黎的时候,又为什么要让你解除对我的控制?我受着你的控制,同时也翻不出他的手心――这不是正合他的意吗?”

造物主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冰冷,极好地掩饰住了他真正的情绪:“这我也不清楚,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也无法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你不是造物主吗?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没听到造物主的回答,顾宁悠不死心地又问了几句,却再没听到造物主的任何声音。

房间里,顾宁悠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娇美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洁白的灯光的映衬下,甚至显得有些冰冷。

在刚刚与那个所谓的造物主的谈话中,她表面上表现出一副信任他的样子,但她内心其实是提防的。

前世她的悲惨命运确实是由裴司远一手造成,但究其根本却是这造物主的安排,这点她始终没忘。

对于这前世操纵了她一辈子的万恶的造物主,她不可能完全放下防备。

也许他确实是好心地想告诉她真相,也或许――他和裴司远一样,都把她当傻子,想要用谎言来把她耍得团团转。

不,她觉得,刚才造物主的话肯定不全是实话,可能只有七分真。

她自然分辨不出来造物主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抱着一个将信将疑的态度,把他说的话全都打上一个问号。

相信造物主?开什么玩笑。

信了才是真傻子。

在她看来,造物主和裴司远都坏到了极点,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这两个人,她谁都不信。

她只相信她自己。

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停歇了下来,听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顾宁悠心里有种抓起手上的书狠狠地砸到他身上的冲动,但最后她却没有这么做,在裴司远走到床边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仰起脸对他扬了扬嘴角,“远远,你洗好了?”

原来只要她想,她也可以做一个好演员。

尽管,这样的虚伪让她想吐。

难为裴司远这么久以来都虚伪地对她演戏――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很想请教他一下对于演戏的心得,请教他如何在演戏撒谎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不露一点破绽。

“嗯。”

裴司远浅笑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下巴,眼见着他俯下身朝她靠近,顾宁悠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将自己的脸别了开去。

0042裴司远居然也会哭。

感受到她动作间传递出来的抗拒之意,裴司远却对此感到不解:“怎么了?”

“没怎么,我……”顾宁悠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的太过明显,但她还不想和裴司远彻底撕破脸,至少不是在这样的时刻,她垂了垂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我身体不舒服。”

裴司远的目光也落到了被子上,望向了她交叠在小腹处的双手:“身上来事了?很难受吗。”

例假?

顾宁悠猛地一怔。

她的例假都多久没来了?

上一次还是在去巴黎之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而且在巴黎的那段日子他们都没有做什么措施……

不会吧?

“也没有很难受。”顾宁悠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恼,只能暗暗祈祷不是那样的结果,“明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裴司远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再多问,在她身边躺下后还给她揉了揉肚子,顾宁悠怕露馅,没再做出拒绝的动作。

第二天顾宁悠忐忑不安地请假去了医院,拿到孕检报告单后,她心中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还好,她没有怀孕,这次例假没造访应该只是推迟了的缘故。

但她的例假时间一直都很准的,这次却无故推迟了这么多天……

顾宁悠想到了裴司远给她买的那瓶避孕药,心中不免有些生疑,该不会那药里真的有什么害人的成分吧?

顾宁悠又折回家里从床头柜里找出了那瓶没有任何标签的药,拿到医院里托关系让人查了查那药的成分,直到下午才出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