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鸢早已经准备好待会儿需要的东西,这一次,她有了经验,所以没有抹多少辣椒粉,只在手帕上沾了一点儿,足够让她哭出来就是了。
而后宫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原本往昭阳宫去的御驾,在半路便有一宫人赶来,告诉奉顺贤妃娘娘往甘泉宫赶去。
奉顺在得知后,站在皇上的御辇旁道:“皇上,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贤妃娘娘去甘泉宫了。”
话音落下,在瞧了皇上的脸色后,奉顺便下令道:“摆驾甘泉宫。”
于是抬御辇的宫人们便掉个头,往甘泉宫走去。
等邵湛到的时候,甘泉宫里很是热闹,柳雅芸一个劲儿地澄清着这些珠宝首饰不是她偷拿的。
甚至在看见一旁的金兰后,还上前去抓着她大喊:“就是她,她就是贤妃身边的宫女,她亲眼看见冉鸢把这些首饰给我的,你们不信可以问她。”
金兰本就厌恶柳雅芸,怎么可能为她澄清,所以柳雅芸一抓着她,她便哭着道:“大夫人,您要是喜欢珠宝首饰就跟我们娘娘说啊,我们娘娘待您那么好,她怎么也要找一些首饰给您的,但是您偷拿的这些珠宝首饰都是皇上赏赐的,御赐之物娘娘可不敢给您,而且要是被皇上问起来,娘娘是要被问罪的。”
直到这一刻,柳雅芸才彻底意识到她被冉鸢耍了,恐怕那些摆放在正殿里的珠宝,都是引诱她上钩的鱼饵。
她惊慌摇头道:“我没有偷拿,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是冉鸢提前教你的这么说的吗?你一个下人也敢说谎陷害我,你找死!”
话音落下,柳雅芸便抬起手,想一巴掌扇在金兰脸上,就算现在,柳雅芸都还想仗着她大夫人的身份欺压金兰。
但金兰跪的快,她哭得更厉害:“大夫人,奴婢没有说谎,您为何要打奴婢,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是御赐之物,如此珍贵之物,就是给娘娘十个胆子也敢给您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柳雅芸以前都是在内宅里,把冉昌伺候好了,她在冉府的地位就不低,也一直作威作福惯了,无论是之前沈玉珍活着时,还是在沈玉珍死后,她被扶持为正夫人,她都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而对于冉鸢的东西,她想拿就拿,这些年来一直是如此,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不能给别人的,更不能拿出宫去。
听到金兰的话,柳雅芸的心慌乱极了,她忙上前抓着淑妃的衣袖道:“淑妃娘娘,你救救我,我没有拿那个贱人的东西,是她给我的,我上当了,我是被那个贱人陷害的。”
淑妃也瞧不上柳雅芸市侩的做派,被她拉着,她嫌恶地甩开手。
便有宫人把她拉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宫外突然传来奉顺的声音。
“皇上驾到。”
一声落下,原本吵闹的宫殿顿时安静,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去,恭敬道:“参见皇上。”
这可把柳雅芸吓得不轻。
她从前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而原本控制她的宫人也跪下去,她就能自由活动,所以一看见宫外有人走进来,她便冲上去跪着道:“皇上,我没有偷拿东西,这些都是冉鸢那个小贱蹄子自己给我的,您派人去查,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
她以为她抓住了救命稻草。
谁知她一抬头,一双冰冷到极致的黑眸冷冷地注视着她,柳雅芸接触到最大的人物便是冉昌,所以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这样可怕的气场,那一刻,原本抓着邵湛龙袍的柳雅芸吓得立即松开了手,这种恐惧比方才被太监抓住她偷拿珠宝时更甚,她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身体也开始颤抖。
后面的奉顺示意宫人把柳雅芸拉开。
邵湛越过她往上走去,坐下来,冷漠的嗓音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免礼。”
众人起身。
淑妃也坐了下来,她看向邵湛道:“皇上,贤妃宫中失窃,臣妾派人在南门抓到这个妇人,她说她是贤妃的母亲,这些珠宝首饰都是贤妃给她的。”
淑妃可不会帮贤妃说话。
今日种种,都是被逼无奈。
闻言,一旁的柳雅芸再怎么害怕邵湛也硬着头皮道:“是,不是我偷的,是她给我的,还有这包袱,也是贤妃给我的,我要偷也不可能偷个包袱走。”
柳雅芸终于想起最关键的,知道找突破口。
而这时,冉鸢也姗姗来迟。
她一走进来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柳雅芸,颇为意外地道:“娘,您怎么在这儿?”
她甚至忘了先给邵湛行礼。
柳雅芸抬头看着她这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无辜模样,气得咬碎了牙,但邵湛的到来,也提醒了柳雅芸,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宫规森严的皇宫,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她不敢再胡闹。
所以她也哭着道:“鸢儿啊,你终于来了,她们说娘偷了你的珠宝首饰,你快告诉她们,这些都是你给娘的,不是娘偷的。”
闻言,冉鸢的目光放在地上那些珠宝首饰上,她大吃一惊:“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一出柳雅芸便意识到冉鸢是故意陷害她,又怎么会帮她。
作为抓住柳雅芸的淑妃开口道:“贤妃,这些都是从你面前的妇人身上搜出来的,可是你宫里丢的东西?”
冉鸢一听,她便不可置信地看向柳雅芸,适时拿起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而上方的邵湛看看这一幕,他皱了皱眉。
冉鸢含泪欲泣:“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雅芸怎么会想到往日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直被她欺压的人,今日竟然能把她坑的这么惨。
面对冉鸢的质问,她也只能哭,好在卖惨她还是有一手:“鸢儿啊,你为什么要陷害娘,娘只是想进宫来见见你,你就说这些珠宝都是拿来孝敬给娘的,娘才拿走的,鸢儿啊,娘待你不薄啊,从小把你养大,你怎么如此害娘。”
而这时,跟在冉鸢身后的银兰突然跪下来道:“奴婢是贤妃娘娘身边的银兰,皇上,淑妃娘娘,你们别信这个女人说的话,她不止一次两次来昭阳宫偷拿东西了,这些都是可以派人去南门查证,那里一定有人见过她。而今日,她一来昭阳宫,便让娘娘给她钱财,娘娘一直遵从孝道,本想去库房里找一些自己的首饰给她,但没想到,她竟然看上了皇上赏赐的东西,还偷偷拿走了,等娘娘从库房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连带着桌上的御赐之物也不见了,那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娘娘怎么敢弄丢,所以见东西不见了,才会那么匆忙地让金兰来甘泉宫请求淑妃娘娘调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柳雅芸来昭阳宫偷拿那么多次东西,冉鸢都没有上报,因为那些都不是皇上赏赐的,所以她吃点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今日柳雅芸拿的是皇上赏赐的,冉鸢承担不起御赐之物丢失的罪责才不得已上报淑妃调查。
柳雅芸既不懂律法又不通政治,此前哪里想到御赐之物不能随便拿,要是以往在冉府,她早就给冉鸢和金兰银兰各一巴掌,还赐一顿打,可今日是皇宫里,她孤立无援,面前又是能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权的皇帝,所以面对银兰的话,她气得只能哭着看向邵湛求饶。
“我没有啊,都是她们陷害我,这个小贱蹄子一直看我不顺眼,早就想好计策等着我去跳,皇上您要明察啊。”